她不胜其扰,我爷爷做了不少研究。”

    夜深风疾,有枚叶子从树上落下,打着转扎进发间,陈芫伸手去捡,又说道。“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去看一眼,如果没有兴趣”

    她拈着叶子,在唇前虚虚一挡,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陈家上下,守口如瓶。”

    话说完了。

    夏禾没有再开口,陈芫估计可能是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很正常,当初她知道有这回事的时候震撼了一整天,虽然当事人对此可能好接受一点,但不管怎么说一个钟至少也得有的吧。

    这番话按理不该由她来讲,只不过难得天时地利人和,顺口说了也没什么,至于对方愿不愿意应邀什么时候应邀则一律与她无关,毕竟时代不同,人也不是同一个,自家长辈觉得困扰的能力,换到对方身上,说不准就是能屠尽满天神佛的神兵利器。

    陈芫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夏禾一眼,留着粉色大波浪的美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视线漫无焦点的凝在虚空中某处,看上去有些茫然。然而即便如此,她眉眼间仍透着股逼人的艳色,与自家书房里那枚老照片全无半点相似之处。

    也的确不该有相似之处。

    本来就不熟,能扯那么久只是机缘巧合,眼下私事说完,该是时候回到正事上又艳又利一柄刮骨刀杵在这儿,回去搅局是不太现实了,可总不能就这样僵持一晚上。陈芫轻啧了一声,心说徐四这次怎的如此婆婆妈妈。

    她平时虽然跟那个白色卷毛不太对付,做起事来倒还是服他的,徐三是传统优等生,为人正派,有时候不免束手束脚,徐四却不同,手段够狠心也够脏,是个擅长另辟蹊径的鬼才。前者为求周全或会被小虾米困在天师府,后者却绝无放过山里这几条大鱼的道理。

    不过想想好像又不能怪他们,江西隶属华东,不是他们华北的主场,清扫起来不够效率也情有可原。陈芫思维发散到这里,又突然想起华东那位的画风,小臂上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算了。她在心底妥协道。

    婆婆妈妈点也挺好的。

    这份妥协来得弥足珍贵,只可惜白色卷毛本人是接收不到了,陈芫拍了拍t恤下摆,正准备找个什么借口开溜,夏禾却又抬起眼来。

    “安民先生待贤阁情深义重,只是你对我说这些”她敛去了常挂在脸上的轻浮笑意,眉心微蹙,真情实意的不解道。“就不怕我配不上吗”

    哈

    陈芫懵了一秒。

    在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前,她其实并不把这当什么大事,按她的想法,这个能力大概能比作难解的稀有病种,自家长辈苦于没有治疗方法而当了大半辈子的倒霉病患,这会儿医学进步了,随手拉病友一把也是人之常情。

    想是这么想的,说却不能这么说,正在斟酌的当口,布在林间的毫针又起了反应。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从来人的行进方向来看,应该是刚刚见过的,具体是哪边就不太好讲全性人多,己方两员大将必然被盯得很紧;再者这人来得太快,陆老爷子先不提,张灵玉是知道她有几斤几两的,不至于着急忙慌赶来救场。如此想来,大概率是全性来的增援。

    罗天大醮开盘那么久,除却张灵玉之外,这还是头回有人承认了自己作为战斗人员的江湖地位,内心深处便不由得渗出点隐秘的兴奋来,陈芫转了转手腕,决定给这位不知名伯乐一点应有的尊重。

    而夏禾仍然在等待她的回答。

    被一个前凸后翘艳光四射的大美人这样不错眼的盯住,换别人或觉是桩美差,陈芫却着实有点头痛这个问题其实没有答案,配不配全凭各人理解,纵然真有人能回答,也绝不会是她这个无知无辜又无助的三无传声筒。

    “配不配你我说了不算,你得去问我奶奶。”

    提到长辈的时候,她难得露出点乖巧的样子想也知道不会有正面回答的,夏禾对此毫不意外,她这会儿才第一次把控住整场谈话的走向,却并不觉得高兴,在心底果然如此的叹了口气,还未叹完,又见女生眉眼一展,坦然而无谓地笑了起来。

    “你就当是今晚我同你一见如故,请你去临海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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