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那件事阿娆九死一生, 陛下待她如此珍重,一旦坐实了这事是出自父亲母亲的手笔,陛下必不会轻饶。”

    端康公主和柏杨公相视一眼, 脸色惨白,满面惊惶。

    陈宣若略微思忖, 站起身,抚平了卷起的衣袖, 轻声道“我再进一趟宫,去见见皇后。”

    柏杨公一把抓住他“你要干什么你要把这些事都说给她听她若是知道了只怕会等不及地落井下石。”

    陈宣若抓起父亲的手, 轻轻放回身侧, 眉眼凝深“我会说服她,让她在陛下面前替陈家求情,此事唯有她可解。”

    柏杨公还是觉得不妥,想要拦住陈宣若, 可是他态度坚决, 推开门,走了。

    江璃从昭阳殿走后, 宁娆感觉身体又有了些不适。

    刚刚喝下冰汤时确实感觉体内气息和缓了许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冰汤的效力仿佛在慢慢减弱, 刚饮下合欢散时那种燥热难耐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她有些心烦,禀足了气息想要抵抗那股燥热, 本以为会是徒劳, 却发觉凝心静气之下竟好似自虚无中生出一股力量, 贯通了筋脉,如活源之水汩汩流向四肢百骸。

    惊异之余,却又觉得身体很是受用。

    她平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敛息静气,感觉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越来越活跃,如生了翅翼,变得难以控制。

    渐渐的,被这股力量冲撞得有些头晕,眼前的珠光影壁仿佛在晃,而耳边,也好像有人在说话。

    “阿娆,我带你去城外赏雪,一定会好好地把你送出去,再好好地把你送回来。”

    虚浮的有些扭曲的嗓音,依旧有着清越舒朗的底子,依稀可辨是陈宣若。

    宁娆捂住头,那里像是要裂开一样,混乱的光影带着岁月的邈远纷至沓来,宁娆在混沌中抓住了一丝念头。

    骗人陈宣若骗人。他把她带了出去,却没有把她好好地送回来,因为再回来时她再也做不成从前那个无忧无虑、心地无尘的宁娆了。

    嘉业二十五年

    长安城郊的栈道边长了些许梅树,因无人打理,枝桠斜逸横伸,形貌甚是粗犷。

    但花色却极红极纯,如烈焰流火,映着朝光灿烈绽放。

    宁娆挑开车幔,看着窗外的白雪红梅,眸光发亮“城外风光就是不同寻常,一天天闷在城里,都快闷死了。”

    陈宣若骑着紫鬃骏马,不像宁娆缩在马车里抱着手炉那般安逸。狂风自他耳边呼啸而过,擦得脸颊都冰透了。

    他的声音含笑“宁大夫将你看得甚严,我磨破了嘴皮他才肯放你出来,这等看护下,你自然轻易见不到城外的光景。”

    宁娆面容浮上狡黠,眼睛明亮如星,歪头看向陈宣若“我爹说了,我是出城赏梅恰巧遇上你也要去,所以便勉强与你结伴,可不是和你出来幽会的。”

    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小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陈宣若也笑了,高执缰绳,柔声道“那在下三生有幸能与宁姑娘结伴同行,当真是天公作美,赏人间如此美景。”

    他向来随和,说的话也格外中听,将宁娆哄得开心了,咧嘴笑着放下车幔,将手炉放到颊边。

    小静从食盒里端出宁娆最喜欢的糯米糍,宁娆捏着吃了几块,马车停了。

    陈宣若翻身下马,挑开车幔,冲宁娆道“前面有段山路,马车不太好走,下来走一段吧。”

    小静扶着宁娆下了马车。

    这段山路确实不好走,因刚下过一场雪,雪水顺着泥路沟壑流淌,结成了冰,走几步就会打滑儿。

    最后陈宣若怕宁娆摔跤,干脆和小静一人一边,紧紧扶着她。

    翻过了山头,就是一片深凹的山谷。

    山峦四合,遍植梅花树,有烟雾缭绕不散,打眼望去,宛如朦胧仙境。

    宁娆擦了擦额角的汗,发觉和自己一起出来的小厮及车夫都没有跟过来。

    也就是说这茫茫山谷,寂静无声,而自己的身边只有一个柔柔弱弱的小静和一个弱弱柔柔的陈宣若。

    她轻咳一声“这地方看上去挺偏,要不咱们回吧”

    陈宣若和小静都没说话,两人安静得有些诡异,齐齐朝她看过来。

    她被看得有些尴尬,又咳了咳“我倒不是害怕,只是万一来个歹人或来一群歹人,你们两个又不能打,我一个人顾你们两个人有点困难。”

    话音刚落,陈宣若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同于他以往那副温煦清朗、做什么都柔慢的模样,施加于宁娆腕上的力道格外重,隔着绣缎衫袖,几乎要捏得人骨骼相错。

    “阿娆,既然来了,还是进去吧,有人已经等你许久了。”

    昭阳殿里宁娆捂着头自虚晃迷幻的梦境里醒过来,怔怔地坐在榻上,任由玄珠给自己擦额角的汗。

    “娘娘,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目光痴愣,有些恍惚,可一瞬,脑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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