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一个程序并不难,但要避过es系统的追踪就不容易了,所以机机预计需要三天的时间完成。

    这天外面下雨,百无聊赖的叶辅之决定带着无惨出门遛弯。顺便,他想实地勘察勘察他的城,到底怎么个状况。

    这一看,险些把他气炸。

    事情还得从未时说起,当时他们正走过田埂,一开始瞧见农民们冒雨耕作,一切太平。谁知走着走着,远远的就听见田间冒出鼓乐声。

    “这是什么”

    叶辅之对一群身穿着僧服、不断跳动的舞者皱眉。

    无惨为他撑伞,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是寺社巡礼者,村人请他们来向农田之神表演祈求丰收的舞乐。”

    雨淅淅沥沥下得人心烦,脚下的路又泥泞难行,鼓声沉闷,和着笛子那呜呜咽咽崔人下尿的动静叶辅之怒气值u。

    淦还搞起封建迷信了

    港真,他们为什么不拜科学之神

    机机百忙之中提出了困惑,“可是这样不是在用封建迷信的方式追求科学吗听起来好像不太科学的亚子,很套娃。”

    叶辅之顿了顿,“这叫宗教哲学。还有,我要你弄的那什么圣杯系统弄完了”

    机机qq机机干活去鸟

    心情烦躁的结果就是,他脚下一滑,险些摔一跤,还是无惨扶了他一把才幸免于难。

    “谢谢。”

    叶辅之回神。

    无惨弯了弯唇,“雨天路滑,小心些。”

    伞檐挡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思。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这一路上叶辅之还看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一群孩子打了鸟,兴高采烈地准备烤着吃。在食物匮乏的时代,一只野雀也算是不错的加餐了。接着,他们其中谁的父亲赶过来,大打出手,他儿子哇哇大哭,其他孩子们立时一哄而散。

    “谁让你吃肉的传礼僧大人说了这个月不能食荤腥否则触怒神明,降下大水,你就是凶手”

    男人骂骂咧咧地拎着才六七岁大的男孩走远了,男孩穿着破旧的棉麻衣,露出的皮肤上红痕斑驳,想必很快就转为淤青。

    他父亲还真是下了死手啊

    叶辅之抿嘴不语。

    无惨唤了他一声“叶大人”

    “没事,”他随着无惨慢步离开了这里,默了默,问道,“传礼僧是什么”

    无惨替他打着伞,变为女性后他的身高也变矮了,不是特别方便,此时半个肩膀都被雨打湿了。叶辅之见状,顺手接过伞向对方那边微微倾斜。

    “传礼僧是游行僧人,有些是从大寺庙出来传说佛法的,也有些是打着灵修幌子的骗子。如今寺家势力庞大,佛道盛行,各处大名,乃至京都权贵也有与之交好的时候。”

    无惨阴柔的话音伴着雨声,莫名有种安抚人心的效果,忽然,他伸手覆上了叶辅之握着伞的手,却被一层透明膜挡住了。

    他眼神微闪,极为自然地上移一指的距离,轻轻将伞柄推向叶辅之的方向,摆正角度。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好像被挡的那一下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他本就是朝伞柄伸手的。

    叶辅之望向他,他面露微笑,“叶大人别淋着雨。”

    呵,狗男人。

    但叶辅之也没和他计较,因为他们走到河边,发现不远处围着一群村民,神色肃穆。

    “他们在做什么”

    叶辅之皱眉。

    这些人里有老有少,最小的居然才被抱在襁褓里,这个时候青壮年不去种地,都在河边凑什么热闹

    无惨见怪不怪地说“他们在准备祭河神。”

    而且还在为今年是用人祭还是用粮食祭祀争论。

    不过他没说出后半句,他大概能猜到叶辅之对此会有什么反应少年一定见不得这些事。倒不是他想着保护叶辅之的心情,而是他猜对方一定会多管闲事,那很麻烦。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想带叶辅之快点走。可已经来不及了,叶辅之听见了他们在说什么。

    人群中最年长的老者枯瘦的脸上透着麻木,“那就人祭吧”

    这句话像是一个信号,叶辅之蓦地睁大双眼,只见其余人都动了起来,居然走向了场中唯一的女人,她抱着孩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叶辅之“”

    无惨心里啧了一声,烦心竟然还是没来得及抽身。

    当襁褓婴儿被从泪流满面的母亲手中抽走,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时,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像在下雹子。

    “孩子啊,我们今生没有缘分,妈妈会求僧人向佛祖祈愿,让我们来世再做母子你就好好地去陪伴河神大人,求求祂保佑我等,今年汛期平安度过”

    那名母亲没有挣扎,任由别人将她的孩子抱走,众人与她一起念起了祈愿词。

    哗啦一声,雨伞在空中飞旋,落进了身后的积水泥淖里。

    无惨微怔地看着被随意抛下的伞,赶了两步,才跟上前面的叶辅之。

    少年的神色很冷,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水珠沿着他高挺的眉峰和鼻梁滑下,流入衣领之下,他整个人仿佛被水打磨出来的玉雕。

    无惨侧目看了一眼,少年清冷锐意的样貌,还有随时折辱人的手段,倒是有几分像喜怒不定降下水灾的河神。

    两人很快被注意到了,但老人不以为意,只对其他人道“快些,不要误了时间,惹河神大人不高兴。”

    有他发号施令,其余人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并不可能把孩子整个扔下去,而是会抽出孩子的血,再割下一根指头,先投入河中作为试探,随后给孩子喂下一口河水以示这孩子已经属于河神,这样才能送进河里。

    突然,叶辅之以一席话打断了指向婴儿的刀尖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

    出自老子道德经第七十三章。

    少年冷漠中隐含愠怒,像一把藏锋之剑,无形割破空气,“自然法则从不因人类意志而转移,与其祈求天佑,不如探索规律,对症下药,譬如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引。光是牺牲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又有何用”

    场面一时默然,继而人群嗡然,爆发议论纷纷。

    “这是谁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这样会不会耽误祭祀时间”

    “我们都是按照僧侣大人说的做,怎会有错”

    “可他穿得也不像普通人,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吧”

    直到,老人站了出来,议论声才低了下去,可见这老者在他们中很有地位。

    老人脸上的褶子都快和土地一样了,他面色不善地问叶辅之“小伙子,你是什么人可知道耽误祭祀河神是要判罪的识相的就别来捣乱。”

    叶辅之听了想笑,他倒是想看看谁能来判他的罪。

    没等他驳斥,这里唯一的妇人小心地冒出头来,流着泪劝他“孩子,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舍不得我的孩子,可是我的孩子生来注定要去陪伴河神大人的,牺牲他一个,能保佑全城人的安全,还有一年的丰收,这是多么大的功德”

    要说老人的态度不过是挠痒痒,等这女人一开口,叶辅之脸都绿了。

    “这可是你的孩子”

    他怫然。

    女人义正言辞“正因为是我的孩子,才应该明白,我们不能自私地只想着自己苟活他如果懂事,也一定千万个愿意去陪伴河神大人的,传礼僧大人说了,这是他的命”

    槽多无口。

    又是那什么辣鸡传礼僧,这不是佛教,这是邪教

    老人不再理睬叶辅之,转头向青年人说“继续吧,动作快点。”

    见他们又要对小孩下毒手,叶辅之知道说不通,干脆关门,放无惨。

    “你要我出手阻止他们”

    无惨有些愕然,可能真的是很不耐烦管这种破事,他连虚假的谦和都懒得保持了,直接目露厌恶。

    叶辅之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拔剑的动作,于是,无惨服气了。

    呵,治不了他们我还治不了你

    叶辅之“别打死人。”

    无惨顿了顿,很想假装没听到。

    但他不敢。

    “你想做什啊啊啊啊”

    一名汉子看见无惨接近,顿时警惕上前想要阻拦,但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这个弱质女子快到看不清地出手,他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飞出去五尺,摔进了水沟里。此时痛意才迟一步反上来,使他发出凄惨的痛叫。

    被这边的动静惊到的其他人同时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望着无惨。

    “哇啊啊啊”

    有男人捏了捏拳头,清醒过来,猛地冲了上去。毫不意外地被无惨同样一拳挑翻,滚到了边上去。

    人们互相看看,有人道“一起上”

    无惨面色冷淡,淋雨也没能使他显出丝毫狼狈,反而呈现一股异样朦胧的美感。

    谁也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一拥而上的诸君似乎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看起来就仿佛,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这些人就不约而同被震开了三米,纷纷倒地不起,口中发出痛呻。

    别说,这么看着,无惨还挺帅的。

    机机顿时化作小迷弟模式,“哇好像美女气功大师哦rrrr”

    叶辅之冷眼,“哦,美女气功大师,一听就很传销。”

    机机很懂事地改口“那当然还是主人最厉害啦,无惨就是个弟弟”

    叶辅之满意了。

    但那些村民却很惨,妇女连连尖叫,吓得脸都白了,那个老人则脸色发青,又惊又怒,说话都开始结巴。剩下的人也不敢再攻,他被身边的人搀扶着,颤颤巍巍道

    “去、去请武士大人还有、有僧、僧侣大人来快去”

    这是打不过,准备喊帮手了咯。

    叶辅之嗤笑,他才不怕。

    他哼哼,“来呀,我要打十个。”

    迈着矜贵步伐功成身退的无惨正听见这句话,顿时神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

    虽说打十个不是问题,但出手的好像都是自己,无惨决定还是不提醒他了。

    可以说这里的武士还是很给力的,但也可能是太闲,他们这边一去喊,分分钟就请来一个武士镇场子。

    叶辅之抬眼一打量,鼻间溢出冷哼。

    武士的身后还跟着三名穿着僧衣的中年人,一个干瘦,一个矮矬,一个贼眉鼠眼,反正看着就不像好人。

    由于叶辅之从没正式亮过相,而且还是以领主远亲的身份深居简出,地方上的武士自然是不认识的。见他穿着,以为他估计是什么商人家族的孩子,但也并不以为然。

    这个世道,还是掌握武力权威的人最为厉害,武士阶级基本不用害怕其他身份的人,哪怕对方有钱。

    “都是怎么回事活得不耐烦了想进牢子里待待吗”

    那名武士高声嚷嚷起来。

    本来这种鬼天气就令人烦躁,同僚中谁也不愿意出来主事,他是打赌输了才被推出来办差。此刻对上这群平民,他自然难忍怒气。

    叶辅之没说话,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对上这双漆黑冷淡的眼睛,不过一眼,他莫名心下一凉。

    就这么一耽搁,后面的瘦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僧礼,主动问道“诸位遇上什么难事了不妨说给我师兄弟三人听听,若能帮上忙也算是一桩功德了。”

    老人立刻跟见了老师的小学生一样,跳出来说“大人大人快救救我们啊我们原本在祭河神,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出来搅局,如今误了时间不说,还将村民打伤如果今年水患发作,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三名僧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就连本想敷衍了事的武士都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

    这个时代人民对于神灵的信仰还是很忠实的,祭河是大事,一个搞不好领主大人都要怪罪下来的。

    于是,叶辅之他们被所有人敌视着包围了。

    瘦和尚率先开口,神情严肃,“这二位施主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叶辅之头顶冒出了个问号,还能做什么,扫除封建迷信呗。

    见他不答,瘦和尚痛心疾首

    “人民生灵涂炭庄稼颗粒无收今年的水患近在眼前,这都是因为你们你们的行为已经触怒河神,而我,已经感应到了河神的愤怒”

    此言一出,村民们皆是吓得面无人色,双股战战,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底下滔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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