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白鸟演的真的很好看呀,”我盯着他照片中的红发少女,鲜艳的红发丝绸般滑下,娇小白皙的面容上碧蓝的眼睛泪盈于睫。

    “唔哇,真是楚楚动人,雅治你天天拍美少女会不会动心啊”

    “你都说了天天拍美少女,那不就更对美少女免疫了么。”

    好像是终于摆弄好了,仁王收起相机敲了敲我脑门,“还有,不要总做一些奇怪的揣测。我可是正经的摄影师。”

    我捂着头不满得瞪他,“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正经了。”

    “另外,”他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中田那里顺过来的那本完全自杀手册,阴森森得看着我,“你要不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嗯”

    我头疼得看着仁王一脸不解释清楚别想走的表情,内心对前几天借宿的太宰治产生了极大的怨言。

    太宰先生真是太会给人添麻烦了。

    一周后,我终于成功带着自己托运的行李来到了羽田机场。

    和东京比起来,横滨也不算小。这里处于神奈川县的东部,正因此仁王在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给了我几个人的联系方式,说是到时候如果迷路找不到人可以拨打上面标注着真田的手机直接联系警视厅。

    看来那天太宰治不小心遗留的那本书让他对我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误会。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好歹也是国外回来的人。但拗不过仁王的固执,我只能接下。

    就在我走出羽田机场,犹豫着直接打车去酒店还是打电话问侦探社房子有没有找到还是联系警视厅的真田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位翩翩而立的青年。

    “哟,椎名。”

    太宰治站在不远处,风将他的砂色风衣吹起衣角飘在空中。

    他一手插着风衣口袋,一手抬起跟我打招呼。微卷的黑发被风吹起柔软而蓬松,他笑容爽朗亲切得像是早市上问我需不需要买番茄的欧巴桑。

    “太宰先生,”我放下手机拎着行李箱朝他走过去,“您是特地来等我的吗”

    “当然了,”他笑眯眯得很自然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看上去瘦削的手腕相当有力,以至于我都没能夺回来。

    “作为侦探社最尊贵的客人,我们怎么能让你一回来就没有房子住呢”他神秘莫测得摸着下巴说,“所以,我亲自过来接你去新房子。”

    “直接告诉我地址也可以,这附近随便一个的士都能去。”

    “这怎么行呢,”太宰治不同意得摇摇头,拉长声音道,“让委托人怠慢就是我们的失职,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有工作责任心的。”

    真的吗我看着他那双掩着戏谑的双眸,一时间难以分辨他这句话到底有几分认真。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无奈的妥协。

    他走在前面,修长笔直的身影被日光勾勒出浅浅的金边,我望着那个走在前面的背影。

    毫无预兆的,大脑中突然划过几个片段。

    我仿佛。

    很久很久之前。

    也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披着快要掉下来的黑色西装外套,在我面前踏着漫不经心的步伐向前走。

    他的右眼缠满了绷带,唯一露出来的左眼也极少会注意到我的身影。

    他永远都走在我的面前,哪怕我努力想要跟上他的脚步,他顶多会停下扯动一下嘴角露出并没有几分诚意的笑容。

    “阿遥。”

    那个声音出现的一瞬间,我停下脚步,那些频繁闪过的片段加重脑神经的疼痛。

    阿遥,你没必要这样做。

    “椎名椎名喂椎名”

    模糊的视线中,太宰治已经站在我身边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太”我的嗓子里像是着了火一样,有什么声音在脑海深处迫切的想要冲出来,却因为强大的阻力被阻隔住。

    我大口喘着气,眼前的一切变得白花花的。周围似乎有很多声音,神经和骨骼都在大脑中不断的跳跃,快要崩断般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想尖叫。

    “你不要”

    “太宰”

    “中也你真的”

    “说到底这是的问题”

    很多个不同的声音,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交错在耳际盘旋。我抓紧自己的胸口,努力维持着身形不再往下倒。然而理智却在接触到那双骨节分明又泛着凉意的手指瞬间崩塌。

    “太宰,”我努力睁大眼看着面前那双溢满了不安和脆弱的鸢色瞳孔。

    不对啊,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呢。

    他明明应该。

    明明应该

    我记得的,那双漂亮的鸢色瞳孔里,明明应该是漠然和讥讽,偶尔会有近乎残忍的尖锐和疯狂。

    “太宰”

    “我是不是见过你”

    晕厥的前一秒,我看到那个脸上始终都含着从容不迫的笑意的太宰治愣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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