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里,的确有我想要杀的人而且数量不少,但不是全部、不是整个村子。”

    她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而后略带讽刺式地发问“木叶村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胜利者的只会是其中一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还没有意识到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是那种被憎恨所驱策的恶犬。”

    “呵,真是高贵,现在的我只是很遗憾,遗憾我不能像条恶犬似的跳起来咬断他们的喉咙”

    她松开了手,语气愈发轻蔑。

    “那么接下来,你会留我一命吗”

    “不行。”

    我第二次选择了拒绝。

    “果然,既然做不了朋友那就是敌人,我又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还真是不幸啊,你动手吧。”

    她向后靠了靠,让自己的后背贴上床头的护板,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讽刺微微仰起头,罩眼绷带内积存的血液随着这一动作滑落而下,在她苍白的面容上留下两道红痕。

    “你觉得自己很不幸,甚至有可能感觉自己是这天底下最不幸的人。”

    我很清楚,自己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说话,但是

    “但是,像你这种生于忍界最强忍村,出身名门望族又拥有特殊天赋,还接受过最为先进与系统训练的忍者你知道吗,在我们那边,尤其是到了战争的后期,正直的英雄们都死的差不多了,几乎所有组织的首领都不得不用尽手段、挖空心思,招揽那些有能力却人品低劣的投机者。”

    我略一停顿加重了语气。

    “那些被迫成为军妓的女人里,就算随便拉出来一个,她的经历也是你无法想象的。”

    是啊直到亲眼所见之前,那种生活也是我无法想象的。

    战争中后期,雨之国内已是哀鸿遍野,我作为少数掌握相当水平医疗忍术的特殊人才之一,依照雨忍同盟战时互助协定,不得不接受借调,四处奔波于各个不同的忍者组织,开展紧急救护的同时尽可能替他们培养一些能够应急的医护人员。

    就是在这样的经历中,我才真正接触到她们。

    只可惜那时我能做到的,唯有在白天里为她们治疗身上的伤痕与浮肿。

    晚上就像个鸵鸟似的独自躲在营帐里,捂着耳朵,努力不去听那些声音,不去想象外面正在发生的事。

    直到后来有一次,醉酒的忍者们闯进了我的营帐,反抗中我没忍住愤怒,下重手杀了三个人。事情闹大之后,消息传回了我们当时的晓组织,弥彦便立刻以此为理由将我召回组织,不再让我接手任何外派工作。

    “血水与雨水混杂出的泥泞,白骨、残肢,断气的婴孩身上还连接着脐带,我们的路是从那里走出来的正因此,我才不能妄纵自己为所欲为。”

    “哼,说到底那些事情你都没有真正经历过吧作为一个旁观者,旁观他人的痛苦,还讲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真是恶心。”

    她沉默半响偏过头去看向窗外,尽管她并没有眼睛,只是那话语中浓浓的讽刺感依然半点不减。

    “没有体会过相同的痛苦,彼此间就很难真正地相互理解,果然是如此的吗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的世界”

    看来我还是很不擅长说服别人呐

    我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也放的很低。但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日向莹雪,她还是听到了。

    “相互理解的世界你们这些在雨之国搞夺权反叛的乱党,竟然”

    她笑的前仰后合,夸张到我几乎担心她会翻落床下扑在地板上打滚,所幸这种猜测并没有变成现实。

    终于,她笑够了,身子软软地从床头滑下,平躺在了病床上。

    “自从我那宗家的莹月妹妹死在战场上以后,还从没有过人能逗我笑成这样。还真是谢谢你了好吧”

    她仰面直对着天花板,看起来似乎突然虚弱了很多。

    “我就以自己此生的所有经历为誓,诅咒你口中那个相互理解的世界永远也无法实现。”

    不止是那纱布下的空洞双眼,她的嘴角、鼻子,甚至双耳中都开始溢出鲜血。

    当我用医疗忍术感知她伤势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她用查克拉,从内部震碎了自己全身的经络。

    自杀了

    这不是正合了根部与日向一族的算计,我连伪造自杀现场的事都可以省了

    “那好吧”

    我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歪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会,顺手将没被纸花扎起的零散紫发捋到耳后。

    “你的诅咒我收下了谁让我们晓组织就是为了打破这世界上种种不幸诅咒而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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