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略有些感叹。追根溯源,我也算是木叶忍者教出来的弟子,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鼬才减轻了几分他身上始终存在的,与他人之间的疏离感。
“是啊很多年过去了,自来也老师早就放弃了我们,而我们也算是无颜再见恩师了。就像是现在的这个晓组织一样,全部都由被这个世界排挤在外的异类组成,想想还真是有几分悲凉呐”
口中讲着悲凉,我的嘴角却翘起了笑意。能与组织中的成员畅谈心中所想,这本身便是一件难得的,令人心情舒畅的事情。
“那近十年间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从弥彦死后,我的那个朋友也性情大变,他自称佩恩当上了这个组织的首领,在有些问题上连我的劝告也听不进去。但弥彦临死前对我说过,佩恩最终将会成为通向和平的桥梁,而我能做的也唯有尽己所能,帮助他少走点弯路,替他多分担些罪孽。”
“假如佩恩最终会与整个忍界为敌,你也会继续帮他么”
面对鼬的问题,我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会此事无关对错,毕竟他现在对我来说,就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了。”
我的回答让鼬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想必此时在他脑海中浮现的,也是那个最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了吧。
“当然,我是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的。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估计难免要多经历些血淋淋的噩梦吧。”
直至今日我还记得当时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每日被噩梦缠身,不得不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管理雨之国的工作与忍术实验之中,直到疲惫至极限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抱着弥彦留给我的长刀勉强入睡。
那时,每个夜晚都是一场折磨。
“这种情况,你也经历过吗”
“你指的是什么噩梦吗”
鼬看起来有些迟疑,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自那天晚上以后,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到夜晚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温热的鲜血滑过指缝的黏腻感、紧攥的掌心会感受到刀刃割开血肉时刀柄传回的阻力,耳边也会听到些声音,不太清楚但就好像是那些被我所杀掉的族人们,杂乱交织的呜咽与呢喃。但是每当我惊醒,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的时候,周围却什么也没有”
我微微点头示以关注与理解,鼬所说的这种情况我是切身体会过的,所以即便只是简单的形容,我也立刻能够明白。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熬过这个阶段的。”
鼬最终选择直接开口询问。
“想不再受那些噩梦的困扰,方法之一便是找个理由说服自己,认可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忘记那些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彻底抛弃内心中的愧疚。”
“你做到了吗”
“没有。”
“如果非得那样做的话,我宁愿永远都不要熬过这个阶段。”
鼬走到窗边,凝望着室外的高塔和雨幕,沉吟低语。
“除了佐助,我剩下的就只有对过去日子里的记忆了”
“那就看向未来吧。过去的事已成定局,今后的日子却还有选择的机会。”
我坐在案台前,将手里刚写好的方子递给了他。
“关于你的病症,我写了几条你生活中需要的注意的禁忌。在制定医疗方案前,还需要收集你的血液和病变细胞的样本,先在这等一下,我这就去把需要使用的仪器设备取过来。”
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鼬少年老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非常感谢,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说出来后感觉好多了。”
相比于之前的谨慎与戒备,这次他的话语中更多的是真诚。
我没有答话,只是报以微笑作为回应。
毕竟我并非宇智波一族,也不是火之国的那些高层,鼬的心结不能,也不应该由我来解开。除了尽力治好他的病以外,但这便是我能唯一够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