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些年,淮溪君还真不敢打包票说什么,但在京中这几年看下来,就岐山王那样的酒囊饭桶,装个风光富贵的王爷还勉强算是那么回事,让他当皇帝你见过有光天化日之下在茶楼那等地方,直言说自己要当皇帝的吗

    岐山王说难听点那就是蠢,但架不住人家命好,投了个好胎,若他安安分分做个闲散亲王,一辈子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尽,可他惦记上了自己不该惦记的,在淮溪君看来,只是一个出头鸟罢了。

    朝中的那些老油条,为人处世一个赛一个精明,哪个会看不出来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人真是奔着岐山王去恭维的么,那是奔着太后娘娘和她背后的母族。

    毕竟当今皇帝重孝,太后眼瞧着身子骨还很硬朗,几个适龄的皇子王爷也的确资质平平,若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太后极力干预下,岐山王还真的最有可能。

    但真当皇帝是摆设不成

    淮溪君一哂,拂弄了两下袖摆,“你且再看就是了。”

    岐山王和孙淑儿定亲的旨意发下,立时引起朝野一阵骚乱,这意味着长乐公主和岐山王如今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长乐公主相助,岐山王离皇位岂不是更近一步。

    有人支持岐山王,就有人反对他,历朝历代除非皇帝自己膝下无子嗣,不然储君人选就不可能会是他的皇兄皇弟,恰逢入秋后边城不宁,便有那三朝元老上折进言,请派皇子前往边城剿定贼军。

    这是个树立威望的好机会,剿灭几支贼军也不是什么难事,若做好了,慢慢将皇子扶持上去,也算是杀一杀岐山王的风气。

    御书房中,皇帝特地将几个儿子都召了进来,询问他们可愿带兵前往边关。

    值得一提的是,四皇子也被召了进来。

    认真算一算,今年除了在两次宫宴上皇帝和四皇子有过同宴,其余单独时间四皇子是一次也没觐见过皇帝,谁都知道皇帝已经放弃了四皇子,对其十分的厌恶,这回又将他召来,还是边塞之事,难道是为了故意让他难堪

    御前的人都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几个皇子悄悄探话,那些内监只能摇头。

    且先不论是因为什么,反正总不会有什么好事落到他头上,皇帝一共有七个儿子,没立住三个,剩下几个除了四皇子,长这么大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早些年四皇子揽着兵权,一方独大时,三个哥弟只能忍气吞声,朝他马首是瞻,皇帝夸起来那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将他们衬着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如同草包饭桶,天家子弟之间的血脉亲情本就浅薄,又有一个处处比他们高上一头的压着,个个面子上奉承呵笑着,实则早有暗地里的恨意。

    云巅之上的雄鹰,一朝一夕间成了跌进泥潭的麻雀,有人乐得看笑话,其中要数怀王最盛。

    怀王行二,算是几个兄弟中最年长的,可惜生母是个宫女,出身卑贱,还是生下怀王后得了个贵人位份,不想人福薄,没几年就病逝了,这宫里头讲究母凭子贵,但也要子凭母贵,怀王打小没娘,不受重视的长大,性情也更尖酸刻薄一些,四皇子原是排在他后头,结果成了标杆,那他这个兄长又该立于何地。

    进御书房前,怀王、恪王、谨王三人碰了头,从内监口中得知四皇子也要来时,怀王鼻间一哼,很不屑轻蔑道“他来当年就是因为他,咱们大爻败给了波罗,说他是罪人也不为过,居然还有脸过来。”

    恪王好心提醒他一句,“二哥,这是御前。”

    怀王也有顾忌,便没有再说什么,几人正要进去时,年幼的谨王在身后小声道“四哥来了。”

    众人转头一看,果然见高宥往这边走来,那罩在脸上的凶兽铜具,在日光下泛出了隐隐的深青,尤其是插在上头的一对獠牙,叫人看了总觉得毛骨悚然。

    怀王真打算拿话挤兑他几句,大监从里头出来,喊了声叫觐,几人遂噤了声,朝里面去了。

    皇帝坐在雕龙髹金大椅上,手里还在翻看一本折子,见人都来了,才放下折子。

    “儿臣给父皇请安。”

    整整齐齐问安叩拜的声音,这就是天家,即便是亲父子,也得先尽了君臣之礼。

    皇帝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道“叫你们来,是因为今天早朝上,刘阁老向朕进言,让朕选一个儿子领兵去清一清边塞动乱,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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