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布雷斯问。
达芙妮声音颤抖“还对米里森用了钻心咒”
闻言,德拉科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布雷斯少见地对某个女性流露出赞许“想不到她还有点骨气。”
西奥多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德拉科则急切地捏住达芙妮的肩膀“那现在呢她在哪”
“她们都被斯内普教授带走了”
见鬼为什么每次她出事他都不在
“德拉科”潘西发出惊呼,却没来得及抓住那个立刻飞奔出去的身影的半片衣角。
从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后,江姜没有回公共休息室,她坐在了喷泉边。
再过不久就是圣诞节了,户外应景地落起了雪,冷风呼呼地灌进脖子里,很快就能把人的鼻尖冻红。
江姜向池中看去,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把她的轮廓映得模糊不清。
有三三两两围着同色围巾的学生从走廊下说笑着经过,凸显出此刻形单影只的江姜实在很需要一位“朋友”。
她想到了汉娜和秋,她们都对她很好,时常一起分享彼此的快乐,可却还达不到能够分享烦恼和失落的地步;她又想到了哈利,那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可她早清楚他“最好的朋友”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他们此刻大概正在哪个她看不见的地方忙着拯救世界;还有,哈利为什么要无视她的话,继续制作复方汤剂呢
最后,她甚至想到了汤姆里德尔不,他们绝对不是什么朋友,不过是各怀鬼胎、相互利用。
江姜终于意识到,没有一个同学院的朋友是一件多么令她难过的事。已经二年级了,她一直游离在他们之外,一个人写作业、一个人洗漱;在上课的时候,永远没有一个人能和她交换眼神;下课之后,也没有谁能及时和她分享斯莱特林间的话题。
她想起那张被米里森揉皱的照片,她的母亲“前世”的时候,她离开得很早,但在江姜仅剩的温暖记忆中,她是如此温柔。
“啪嗒。”一滴泪珠离开江姜的眼眶,因为她正低着头,所以它并没有沾染到她的脸颊,而是径直落到了冰面上。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在面对那些恶毒的攻击时,你可以无比强大,但只要稍微触到了一丝温柔,便会瞬间溃不成军。
是乔治先看到坐在水池边那个衣衫单薄的身影的。他和弗雷德刚刚从霍格莫德回来,采购了一大堆费尔奇黑名单上的“违禁物品”,当然,走的是他们的秘密通道。
他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孪生兄弟“看那边。”
弗雷德也顺着乔治的视线看到了江姜“是中国娃娃她在照镜子吗”
“雪天到户外用冰面照镜子”乔治说。
“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弗雷德推测。
“我们去逗逗她”两个人心有灵犀。
一只上了机械发条的小灰老鼠在薄薄的落雪里闯出一小条路,它哼哧哼哧地挪动着圆滚滚的身躯,来到江姜面前,顺着她的脚踝灵活地爬了上去这是麻瓜的发条玩具做不到的。
“你觉得她会怕老鼠吗”弗雷德问,“那可是小蛇啊,老鼠的天敌。”
乔治不认同“她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大多都会怕的。”
眼看小老鼠已经爬到了江姜膝上,对她发出“吱吱”的叫声,江姜也发现了它,却只是看着,没有什么反应。
“奇怪了。”弗雷德看着乔治。
“恶作剧失败,兄弟。”乔治回看弗雷德。
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其中最不寻常的关键。
“你哭了”乔治的声音忍不住放轻了一点,雪天太安静了。
江姜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两个暖色的身影在雪地里尤为醒目。她把脸撇朝一边“走开”
乔治向弗雷德投去一个眼神,后者马上意会了他想要怎么做。
他们一左一右地在江姜身边坐下“放着哭泣的小姑娘不管,这可不是正义的格兰芬多。”
“有人欺负你吗”弗雷德问。
“不关你们的事。”
“你肯定也欺负回去了对不对”乔治问。
“嗯”江姜吸吸鼻子,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们的小蛇”两人神采飞扬地欢呼着,试图振作她的心情。
“你们是狮子,只有我是小蛇。”江姜无情戳穿这也正是症结所在,她没有“同伴”。
“要打雪仗吗”
“不,你们知道我手脚很笨。”
“那看看新型号的费力拔烟火可以炸出圣诞树图案。”
“不要。”
“你喜欢兔子吗试试把手伸进这顶帽子里”
“我喜欢但现在不要。”
“”
韦斯莱双子最看不得别人的眼泪,他们本以为自己很擅长制造欢乐,此刻却偏偏对这个小姑娘毫无办法。
“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江姜也对自己感到很无奈,眼泪还不停地在眼眶里蓄力,她此刻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乔治看着弗雷德“我想现在只有唯一一个办法了。”
弗雷德点点头“我想也是。”
乔治把他金红色的围巾解下来,围在江姜脖子上“哭出来吧。”
弗雷德把自己围巾的一边朝乔治抛过去,两个人分享同一条“不要怕丢脸,我们会给你望风的。”
手心里的机械小老鼠也凑热闹地转过来,用它的胡须触了触她的手心。
忽然被带着体温的柔软织物包围,江姜感觉自己忍不住了。
“你们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啊。”
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感到自己的眼泪在他们的安慰下变得愈发汹涌了,所以才会想用一系列的拒绝让他们快走显然,她失败了。
“呜呜呜”江姜哽咽着把脸藏进乔治的围巾里,逐渐哭出了声音。
也不光是因为和米里森的冲突而是,这学年她实在太累了。日记本,石化,黑魔法,卢修斯对她未知的仇恨值,泥巴种,没有办法跟哈利交代清楚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化作眼泪发泄出来。
她无比庆幸现在陪着她的是韦斯莱双子,因为好像只有他们才是完全与这些事情无关的人,才能让她放下心来,也无需解释太多。
如同打开了某个开关,又或许像是由一颗石子滚落而引发的雪崩,江姜的哭泣愈发肆意,到后来,她甚至不管不顾地揪住了乔治的前襟,把脸埋在他胸前。
乔治感觉到自己胸口隐隐的震动,来自于这个女孩如同受伤的幼兽一般的呜咽。他愣了愣,终于还是伸手一下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好啦,好啦,没事的”
弗雷德有点尴尬地坐在原地,然后他思考片刻,决定也凑上去环住他的孪生兄弟,俩人顺势把江姜“挤”在了中间。
他们当然没有注意到,廊下还站了一个匆匆找到这里来的人,他淡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中似乎变得暗淡,手里的一张照片被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