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为了避嫌,一直半低着头,也没跟周恪说话,就跟着大部队离去了。

    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周恪就是来说成婚一事的。

    周恪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后,才抬脚进了“寿康居”。

    刚刚进门就看见老祖宗坐在圈椅上,老人家年岁大了,正眯着眼睛打盹。

    “见过祖母”,周恪行了个礼。

    老祖宗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眼底却一片清明。

    “十九郎怎么这时候来了”

    周恪笑道,“前些日子人多,不便走动,今日前来看看祖母”。

    老祖宗也笑,一叠声的吩咐人上茶,上糕点,又问他可有用过饭,晚上歇息的可好。

    两人拉了一通家常,老祖宗打发了一众仆婢,这才道,“十九郎来找祖母可是有事”

    周恪点了点头,“祖母,十九有一事想请祖母做主。”

    老祖宗没搭话茬,既没点头又没摇头,只是安静的听着。

    “十九想娶沈家小娘子为妻,万望老祖宗准许”

    老妇人忽然抬头看向周恪,“什么时候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看上的沈元娘

    周恪了然,老祖宗想问的不是具体的时间地点,而是他们两个可有私相授受

    “回禀老祖宗,我与沈元娘并无私情,她亦不知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十九当日接她回金陵,从无半分越矩之处,便是授其诗词,也有仆婢在场。说来,今日巧遇还是她入周府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周恪苦涩的笑笑,“祖母也知道我生母的事。先辈已然故去,十九不敢妄言。只是十九实在不愿找一个心性懦弱的女子为妻。”

    老祖宗叹了口气。周恪的生母是个极为柔弱的女子,生下周恪没多久被他入赘的生父活生生磨搓死了,没过多久,周恪生父侵吞了家财之后就将妾室扶正了。

    周恪不想再找一个柔弱女子为妻倒也算是正常。

    可周恪又是怎么知道沈游品行的呢

    “哦那沈元娘便秉性刚毅”

    周恪解释道,“我与她同行三月,还算是了解她的品行。父母亡故后虽悲痛却能够处理丧事,支撑门楣便可见其品行了。”

    “即便如此,你可曾询问过沈元娘她意下如何”

    “十九尚未与沈元娘详谈此事,只是如今她父母双亡,沈氏族人又远在大同,按理,该由其外祖母主理其婚事。”

    老祖宗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周恪。

    这个孩子是八岁的时候过继过来的,那时候老太爷还没有去京都,周恪的课业是老太爷亲自教授的,那时老太爷便赞他道“周氏百年兴盛尽系于一人之手”。

    老太爷只教了他三年,便启程前往京都了。临行之前,老太爷将周恪送往崇明书院。又将周家的三名家将给了周恪。

    大齐立国之初,周家原本是武将,奈何太祖在立国之后重文抑武,周家当时的族长就开始试图“洗白”周家,经过百余年来的积累,周家终于从以武立道的武将之家变成了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

    然而学武以强健身体这一传统却保留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周恪会有一身好功夫的原因。

    自周恪十一岁前往崇明书院开始,寒来暑往,他学文习武无一日中断。

    周恪得中六元的那一日,老太爷特意回了金陵,开祠堂祭祖。

    自此之后,周恪在周家堪称小辈中的第一人,老太爷偏爱他,远甚于大房嫡长子周琮。

    可这样的偏爱意味着无限的期望。

    若是周恪娶了沈游

    “十九郎,你要想清楚,沈元娘家道中落,无父兄助力。自身资质平庸,听闻先生被她气的连声骂她朽木。唯一尚可称道的是她姿容甚美,可娶妻怎能看她姿色”老夫人缓了缓,继续道,“你若实在喜她,倒不如纳为妾室。至于你的妻子,老太爷自有主张。”

    周恪摇了摇头,“祖母,您也知道,我的继母是妾室扶正的,我吃够了妾室的苦。若我将来有了子嗣,实在不愿意再让他们走一遍我的路”。

    周恪简直要得妾室恐惧症了。

    “唉”,老祖宗叹了一口气,“你可有与你祖父商议过”

    周恪点了点头,“我已经去信祖父,祖父应当会同意的。”

    老祖宗嗤笑一声,“你倒是自信”

    周恪微微一笑,当然,因为大齐的官场结党营私更为有效的方式是座师和学生,而不是岳父和女婿。

    在大齐,你考的那一届的主考官就是你的座师,这意味着科举不仅仅是为国家储备人才、选拔官吏的方式,也是一种朝堂大佬们瓜分新进来的韭菜苗的好法子。

    所以座师和学生的联系之紧密是从你一进官场就开始了的。

    而这样的结党营私是大家隐晦的、心照不宣的。

    但要是这个学生变成了座师的女婿,他虽然说是能够少奋斗半辈子,但也基本意味着这个人的仕途止步于四品了。终生都不能够走进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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