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两侧爆发出阵阵呐喊。

    “哎,那个是小路的”

    岑零指的是穿着篮球服异常显眼的查亦鸣,“的”后面他也没找到合适的词。

    沈闵州“你可别打他主意。”

    岑零睨了他一眼。

    “我不会。说了我要离直男远一点,他看上去其实蛮直的。”

    好一个“其实”。

    沈闵州没接话,他还不习惯跟一个不熟的gay讨论熟人的性向问题。

    于是他和岑零做最沉默的观赛者,安静地看完了两百米的比赛,看着查亦鸣过弯道后持续提速,长腿飞跃,惊险地在终点线前被人反超又硬生生超了回去,最后拿到了第三名。

    少年冲过终点线,迎接他的是同伴和他们的欢呼。而他的视线飘在半空,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沈闵州松了口气,想去趟小卖部,再给路又言打个电话。而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岑零开了口。

    “走啦。”

    然后他先他一步,转了身。

    “嘿查狗,你有点东西啊,居然真拿了前三。”

    “别坐下来,走几步再坐,走几步再坐”

    “查亦鸣,喝不喝水“

    “请同学们不要在跑道上逗留”

    查亦鸣的大脑放空了片刻,他跟着人潮走到看台底部的休息区,才逐渐听清裁判老师和同伴们的声音。

    终于,他也听见了一些轻呼,中间夹杂着他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又拽又可爱的口吻。

    “别碰我头发,想死吗。”

    人群中有一颗黑色的脑袋,跟周围的同学同色了,却又显得非常不一样。

    路又言白,整个人都缺少黑色素似的,原本的头发在光下也呈现棕色。皮肤白的人才能在不化妆的前提下hod住各种非常规发色,路又言正是如此。他高一寒假就尝试了浅金,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有幸第一时间发现的查亦鸣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感觉有男团那味了。

    如晨曦,轻盈剔透的,吸引人目光的让人莫名心软的。

    当然开学后路又言就被当时的班主任老蒋勒令整改发色。他买了染发膏,自己在浅金上盖了几层深青,染出了乍一看是黑色光下会泛蓝的效果。

    今年夏天他又把头发漂了,染成粉白,就像黄昏下海平线那端的云。

    路又言的发色和他的心思一样难以捉摸,现在陈许不管他这方面,他除了草原绿之外染了什么可都不奇怪。

    而眼下他却把头发染黑了。

    这最常见的黑色,居然会这么好看。

    蜡染,在光下也是纯粹的黑色,比他的瞳色还深,衬得他的皮肤如白瓷。

    是黄昏后天黑了,海面也黑了。查亦鸣和他的视线相交,路又言眼中好似藏着汹涌的波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深一浅的眼皮,眼尾有上翘的弧度,如鲸鱼的尾巴,多情又寂寥。

    他看了比赛吗,查亦鸣不确定。他不想被忽视,便朝路又言走过去。

    刚挤到他身边就见路又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视线越过查亦鸣投向了看台。

    “我刚到。”路又言仰头寻找了一番,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挥了挥手,“没事。啊他在哪好。”

    不出意外,查亦鸣在那个方向上看到了沈闵州。

    路又言接着低头跟人发微信,查亦鸣瞥了一眼,对方是个蓝色头像的,他不认识的人。路又言把手机凑到耳边听了段语音,然后抬脚就要往另个方向走。

    “路”

    “高二年级组男子跳远检录即将开始高二年级组男子跳远检录即将开始”

    他们边上就有一个硕大的音箱,广播里小甜的声音传来,响的人一惊。

    而路又言还是听见了查亦鸣喊他。

    他脚步停顿,转过脸看着他,等他说话。

    查亦鸣被他那双冷冷淡淡的眸子一望,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真是奇了,这双眼睛他看了多少年,直到现在随随便便一眼还是能让他悸动。

    可他突然发现他们和初中那会儿真的不一样了。以前有意识到,现在这一瞬是真的由衷觉得路又言同他讲的话越来越少,路又言会消失去做他不知道的事情,路又言在和他完全不认识的人联系。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从前的路又言没让他觉得这么远。

    准确来说是在越来越远。

    要说什么时候是分界,查亦鸣一回忆就知道。

    正是看电影那次他在电脑上发现自己的“秘密”的时候。

    “有屁快放”

    路又言望了眼沙池的方向,跳高检录处已经围了一圈人,裁判老师正在一一核对名单。而眼前这个傻大个儿怎么愣着也不说话,表情还这么

    “晚上能上你家吃饭吗”查亦鸣回神,翘起一边嘴角对他笑道,“我妈最近在办什么大案,好久没回来了。”

    “行啊。”

    旁边音箱里小甜的检录提醒再次响起,路又言垂下眼睛转身走了,不想看查亦鸣脸上堆出的假笑。

    不想笑就不要笑,他悻悻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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