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亲手薅走的殷判的签字书,组长怎么可能“收得齐”
难不成她还真掐出这件事,拿回去了可是他们三个跟了殷判一路,她根本没有来拿回去啊
商泉在前面斜眼过去,眼见他们一层一层取出书,打开页数,然后蓦然僵住,双手颤抖着捧出一张同样大小的白纸,和书页里夹着的一根头发然而,它却从放进去的短发,变成了显眼的、女人的长发。
三人组:“”夭寿啦啊啊啊啊啊绝对是她啊啊啊
商泉从“心脏病发作、急促深呼吸三人组”身上转移了视线。
然而还没完。
黄毛儿颤着手打开水瓶,压惊似的刚喝了一口,下一秒,惊慌地“噗”一口全吐出来,咳了个惊天动地。
余下二人想到了什么,也惊恐地看向他的水:里面果然是他们计划的,分明加在殷判杯子里的辣椒粉。
眼镜儿a迪迦:“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动静实在太大,全班侧目之下师太很没面子,敲桌骂之:“你们三个干什么上课铃声听不见吗耳朵聋了”
正在喝水的殷判闻言,性格中的幸灾乐祸露出一点苗头,面无表情也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三人组立刻感受到视线,僵了身子面带哭意,心说:水是她换回来了吧她还又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故意喝了一口水吧说明果然她什么都知道啊这是威胁啊
太可怕了她真的是个道士她算出来了啊啊啊啊啊
商泉微笑望窗
三个人约摸实在被吓得够呛,整个上午再没有找殷判麻烦,于是中午商泉约着殷判一起吃饭,好私下从她嘴里多套点关于鬼界的信息。
商泉虽然不喜欢挤食堂,但有了马仔之后不用白不用,笑眯眯把饭卡放在殷判手里,点了玉米兔、炸鱼并小白菜。
殷判还真不觉得这种行为非常欺负人,她在道观万年老幺,盛饭这种事早做惯了。
商泉开始吃饭,她就从包里翻出一包吐司开始啃。
商泉瞟她一眼:“你减肥”
殷判摇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她:“我想换桃木剑。”言下之意,在省钱。
商泉蔫儿坏,点点头,舀了一块鱼肉在勺,递过去笑:“馋不馋”
殷判看了她一眼,慢慢咀嚼手里干巴巴的面包,眼睛向下。
商泉:“”
这丫头长得显小,眼睛又水灵,一脸三无,反而一股“一切尽在不言中”的不显露的可怜。
商泉以大爷注视孙子的姿态叹两声,把鱼肉放在她面包片上,假模假样道:“这时候长身体呢,还是得吃肉的。”
殷判皱着眉看着吐司上的肉,应该是觉得不好意思拒绝给她放回去,犹豫了一下,咬下去嚼。
商泉看着她一鼓一鼓的腮帮子,没来得及点头,但见殷判眼神一变,一推凳子把鱼肉吐桌子上,不仅如此,还立即咬了好几口吐司咽下去,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然后才急急拿出餐巾纸收拾残局:“抱歉,这鱼腥,我吃不惯。”
商泉:“”穷鬼你还配挑食
商泉只得微笑摆手:“没关系,是我的错。我再多管闲事,我就是狗。”
殷判没能理解她的讽刺意味,闻言点头,表示知道。
“”商泉维持笑容不变:“缺心眼儿”
缺心眼被压迫着给商老板讲解鬼界的相关基本知识,商老板学习热情高涨,记完笔记都快二十分钟了,然后站起身来说了句:“等我一下。”
殷判看她走远,深深吐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阳气亏虚下,她觉得整个人从心脏到指尖游着凉意。商泉的事在她意料之外,答应了给她拿到金银三座之后,这几天进入结界的强度超过了限度,身体有些受不了。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虽然她没那个心眼儿,但各位师叔告诉过她,他们行走在阴阳这条路上的人,绝不能把自己出于弱势的事情告诉别人,因为“受伤的血液会吸引豺狼”。
等她再次睁眼,商泉站在她对面,放了盒什么东西在她眼前。
殷判瞟了一眼桌上的那盒牛奶,疑惑地看着她,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拿起来,然后忍不住双手捧住,汲取上面的热度。
商泉淡淡地笑:“中午只吃一点零食怎么行喝点牛奶,我让阿姨给你打热过了你看上去身体不大舒服。”
说完,转身摆摆手走了。
殷判静静地看着她走了,把吸管拔下来插上,喝了一口,才如梦初醒:她看出来了。
彼时她还不太明白商泉的行事准则,还以为她关心自己,有点无措。
当然,隔不了太久,殷判能渐渐回过味儿来:她原来知道自己不舒服,多半还知道自己是因为要进入她指定的结界身体受损,却仍旧捣鼓推搡自己去帮她干活。这种人,就不能算在善良守序阵营吧
商泉走在前面,进了教室,都要走到自己座位上了,又忽然后退了两步。
她盯了一会嘀嘀咕咕三人组,他们实在认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于是也蹲下来,声音幽幽地在他们后面响起:
“在干什么呢”
“然后我们就”
几人闻言,忽然耳根子一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四散纷飞地摔了一地,发现身后人并不是殷判,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商泉顺手接住了他们扔飞出去的一只娃娃。
“还藏了一根头发丝在里面。娃娃肚子上上面写的名字是殷判。”
商泉眼睛划过来看向他们,似笑非笑:“这好像是,巫蛊娃娃啊。”
迪迦大感不妙,赶紧挥手道:“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想诅咒殷、殷判同学,而是因为她她”
迪迦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这个答案,黄毛儿接:“你误会了,我们是在验证那个哎,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当然,商泉根本不需要他们说清楚,起身微笑道:“我不知道啊,你们直接和王老师解释去得了。”
眼镜儿“啊”一声,赶紧道:“别别别,同学,我们真不是,我们可以解释的,这样,教室里太多人,你跟我们去楼道吧。”
商泉掩藏住自己的笑容,一脸冷酷地点头。
结果到了楼道,商泉老神在在地摸出手机,给他们看了几张照片,开口:“我怀疑你们正在对殷判同学实施校园暴力,而且掌握了证据。”
几人瞬间傻眼,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偷签字单、往人杯里放辣椒面、悄悄跟在女生背后仿佛张望什么还有一张诡异的娃娃,上面写着“殷判”的名字
他们差点跪了,七嘴八舌赶紧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怎奈商泉根本鸟都不鸟他们,道:
“你们说,你们说的这些话,我如果告诉老师,她信吗你要知道,你们的说辞像是编故事,而我的证据清晰明了。”她加重语气:
“你们知道霸凌,是个多严重的事情吗”
眼镜儿差点哭了,刚张口要说什么,迪迦却意识到什么,打断道:“等等,但是我听你的意思”他算是个明白人了:
“你是在暗示这是你手里的把柄吧你是想要我们做什么”
商泉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啊,和各位打个招呼,做个朋友。”
她摇了摇手机,笑容灿烂:“朋友之间,偶尔帮个小忙,跑个小腿儿很正常,对吧”
眼镜儿呆若木鸡:“你威胁我们”
迪迦拉了拉他,口型提醒:“她能污蔑我们霸凌,霸凌霸凌这事儿,染上了,洗的掉”
然后忍辱负重对商泉道:“可以,但是,太过分的事情我们不做。”
“放心吧。”商泉笑容满面地放回手机:“我只是想要你们在必要时刻,帮我和殷判打打掩护。”
听到这个名字,三个人又抽了:“等等等等等”
商泉知道他们忌惮什么,道:“别怕别怕,你们书里的头发是我夹的,你们的水也是我换回来的,没那么怪力乱神的事儿。”
三人惊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混沌了好十几秒。
然后甚至在这大半天的惊吓中有种找到救赎的意味,傻笑:
“啊,哈,哈哈,我就说嘛”
“果然天下还是科学的啊。”
“妈的,原来如此啊吓我好几天。”
他们甚至来不及想到,要是一切是商泉做的,那么她就是故意设局掌握可以诬陷他们的证据,进而控制他们,反而下意识问:
“你要我们帮你们掩护什么”
“哦,没什么。”
商泉不在意地摆摆手:“就是等殷判进入鬼界消失的时候帮着注意一下周围,糊弄糊弄同学。”
“哦简单。”三人点点头:“只要在殷判进入鬼界消”
然后木住。
三秒之后,楼道尖叫经久不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