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闪,贺金倾身心俱楞。

    “臭婆娘,找死”

    这骂声令他收神,定睛细看,面前的手下正揪着南朝公主的头发,那公主身轻体软,被拽得上身后仰去。

    贺金倾再低头打量自己,四肢俱健,手上还提着头颅。环顾四周,没有自己的命令,下属随从皆老实站着,还未开始搜刮。

    大殿之内,几近无声。

    他还活着,明明一命呜呼,身首异处,却又瞬间回到从前。

    任他是人间修罗,此刻也敬畏起鬼神,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贺金倾须臾踟蹰,摸弓按剑,转身背对韵心,朝向殿外。这一世暂饶过亡国公主,轻重缓急,先全力对付殿外的陷阱,莫让惊天雷再炸得魂飞魄散。

    果断转身的他未曾注意到,公主韵心的神色不似前世凛然,反倒有些恍惚和木讷。

    贺金倾往前三步,目光瞟向地上的皇帝尸体,面上表情、眸中神色俱渐转软,叹道“还是让他走得体面些。”

    说完缓将头颅放下,又解下披风,轻柔裹住皇帝尸体,点了两名随从将其扶出去。

    两人一尸刚出殿门,就遭一顿乱射,贺金倾顿时“大惊”,仿佛出乎意料“整军弓弩手准备”

    殿内亲信立马集结,屏息执器,不敢大意。训练有素的弓弩手在窗前搭起,多年搭档的盾牌手为其配合。

    “西方兑位,上三分;东南巽位,右移半支箭;再往北,坎偏亥”

    前世记忆深刻,贺金倾逐一指出殿外弓箭手埋伏方向,命人射杀。

    箭像一场雨,从倾盆密麻到淅淅沥沥,到最后停了。

    贺金倾是等雨停的人,晴时仰望屋檐上方,天空湛蓝如洗,吸了吸空气里的“清新”味道。

    贺金倾随手指了指,吩咐两名副将“出去看看,人死干净没有”副将领命刚迈一步,他又补充“小心一点。”

    满是关切。

    俩副将重重点头,随后出门被惊天雷炸飞。

    彼时贺金倾正站在殿门口,惊天雷起时,他身往后倾,几名属下立刻上前挡住“保护主帅”

    贺金倾伸手挥散眼前的烟尘,过了片刻,才同一班属下迈出殿外。

    仍旧小心翼翼。

    众人见着四同僚尸体,义愤填膺,贺金倾亦震惊愤慨,口中道这四人追随多年,虽为下属,却如弟如友,定要查出真凶,为四人报仇雪恨,心里却波澜不惊,投石问路这四位炮灰可不是随意挑的,前两年就晓得了,其中两人是太子手下,另两人隶属二皇子部下,皆是安插过来做眼的。

    贺金倾亲信里有个叫况云的,局外不知情,傻傻凑近与贺金倾耳语“殿下,对方来前毁面,身无铭牌,查不出是何人指使。您说这回杀人灭口,是大殿还是二殿所为”

    “都有可能吧。”贺金倾瞧着地上的尸体,“反正我不会让他们四个白白牺牲的。”

    况云重重点头,却听见两三声惨叫,与贺金倾同时回首,原是军士们羁押的亡国公主们路过,韵音韵致瞧见尸首模糊可怖,被吓得尖叫出声。韵心双手虽被反剪束缚着,脚下却仍迈步,试图将发颤的妹妹们藏在身后。

    况云见状笑起来,讥讽公主们“怕什么还以为方才瞧着你们爹被砍头,练出了胆子呢”他还想继续嘲笑,却见贺金倾抬了右掌,这是止声的手势,旋即噤言。

    贺金倾皱了皱眉,这一世大公主还是与其她两位不同。

    “况云。”贺金倾吩咐,“好生看管她们,要完整带回京师。”

    他带着半壁江山回国找老头子领赏,若能加上佳人,就更锦上添花。

    北朝军队凯旋。

    一路班师的速度,说慢不慢,说快却也不快,原因是贺金倾投鼠忌器,怕再中埋伏,走得极为谨慎,尤其是三处峡谷,断不冒进。

    韵心也因为这个机会,得见沿途景象。

    古来只说“十室九空,”如今所见却是“十室十空”,空房四壁,园鞠茂草,走了十来日,不见活人。

    地上倒时不时见着残肢败体,比那殿外四尸好不到哪去,四周郊原,社社冷烟。

    韵心晓得些朝堂上的事,但没想到近年各处造反,北朝犯境,各路军队来回劫掠、搜刮,民间已荒芜至此

    韵心日日俱在震撼之中。

    贺金倾的军队走了整整一个月,韵心终于见着活人了是一小拨跑不掉的南朝百姓,听着北兵大马踏街的声音,躲在又破又斜的门板后,瑟瑟发抖。

    有几个北兵心情不好,瞥见了这,顿时把坏情绪发泄在南人身上,揪出来就打,一鞭鞭抽在身上。那拨南人里有白发老翁,亦有垂髫稚女,北兵们却不分老幼,俱下狠手。羁押公主的板车刚好经过,韵心不顾双手反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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