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伴随着压抑着暴戾一声,房间里两个美貌女子拢了衣服落荒而逃。

    田喜在外间冲着她们直往外院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先出去。两女子慌乱点头,又急又怕匆促奔了出去。

    刚在房间里,她们刚被那世子爷按到榻上,却没等她们羞怯承欢,却见他脸色陡然一变。下一刻,那本是资质风流俊美世子好似换了个人般,遽然凶戾起来,切齿森寒好似就要提剑杀人一般,真是吓死她们了。

    田喜往房里偷瞄了一眼,果不其然,他们世子爷头疾症又犯了。此刻正捂着额头骇沉莫名背对着坐在桌前,桌边则是那被踢烂博古柜,碎了一地瓷器。

    “田喜”

    田喜忙应了声,就赶紧令人将提前熬好药汤端来,接过后就小心翼翼端进房里。

    “爷,药熬好了,您快喝着,缓缓先。”

    晋滁阴戾朝那晃动汤汁药碗扫过,而后伸手抓过汤药碗直接摔烂在地上。

    “喝这些有何用”他喝道“滚去拿酒来。”

    这一发作,他头又开始剧痛,那头痛欲裂折磨,激他恨不得能暴起杀人泄愤。

    田喜吓得不敢再在此间耽搁,仓促应了声,就急匆匆出去让人备酒去了。

    这酒一直喝到寅正时分方休。

    这时候,外间田喜听着,房里头渐渐安静了,没了摔砸器物声音,便知那烈酒大概是解了痛症了。

    长舒口气同时,他也不免暗自嘀咕,他们世子爷这到底是什么怪症,一碰女子头疾症就要发作。

    又突然想到刚从那会,从房间里传来切齿发恨唤声,田喜不免叹息,想来这症缘由,左右脱不开那林家三姑娘身上。

    不,是左都御史夫人。

    田喜觉得,或许只有等到城破那日,世子爷心结方可解开罢。

    四月初,在彻底攻下两江后,身为叛军主帅晋滁,集结数十万叛军,挥师北上,攻城掠地。

    这一路,他催军速战。遇到深沟高垒,就令人搬土运石,填壕塞堑,遇到坚壁不出,就亲至城下,不惧城上箭矢如雨,指挥将士搬运云梯,号令攻城。

    若有那畏避而回者,他亦毫不留情,手起刀落,当场斩于城下。

    他指挥若定,又能身先士卒,使得军威大振,将士人人争先攻城,奋勇斩关落锁,大开城门。

    至五月末,叛军已接连攻克河南十数城池,而朝廷军队却被镇南王率领叛军拖在山东,无法抽调兵力前去增援。

    见大势已去,河南总督在叛军攻打至洛阳城前就挂印而逃不知所踪。

    八月,叛军南北夹击,与朝廷军队战于山东。

    中旬时候,朝廷大军节节败退消息传至京城。

    朝廷里人心惶惶。

    叛军兵势大盛,而朝廷大军却节节败退。若山东失守,那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怕那百万叛军就要直逼京师而来。

    家破人亡,近在眼前。

    圣上下旨,处斩杨国公府满门。

    当日,凶神恶煞衙役就拖了死牢里杨家数百口人出来,拉到宣武门外菜市口。

    刽子手依次排列,抱着鬼头刀,立在木桩子一侧。

    行刑那日,菜市口四周围了不少百姓观刑。

    他们看着,那监斩官一声令下,菜市口顿成为了一片血色。

    春杏回来后,哆哆嗦嗦将在菜市口看到场景说与林苑听。在她说到阖家无论男女老少,一概上了刑场,就连那两岁稚儿都被按在了砍头台上时,林苑到底没忍住,直接白了脸吐了一地。

    春杏赶紧拿茶水给她漱口,又忙给她拍背不停。

    林苑缓过一会后,重新坐回椅子上,问春杏“老爷可有让人说,他今个回不回来”

    因局势紧张,符居敬近几个月来夜宿衙署是常有事,只要不回府,晌午过后他就会派他常随过来传信。

    “没呢。”春杏摇摇头“今个没让人稍信回来。”

    既没让人稍信,那就是今夜会回府。

    林苑没再说什么,就让春杏扶着她去屋里歇着了。晚膳也没吃,直接等她夫婿到半夜。

    符居敬依旧是披着夜色回来。

    官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面色也明显憔悴,眼底浓重青黑明显是忧心操劳所致。

    虽然他不说,但林苑能看出来,如今朝中局势怕是已经大不妙了。

    “仁以。”她自己都未察觉,此时她声音都带着些颤“杨家被圣上处斩了”

    符居敬知她怕,遂叹息着拉过她冰凉手至桌前坐下,道“莫再想了。镇南王倒行逆施,天地不容,他那些族人下场,都是拜他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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