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响动,些许寒雪由着石门两旁的缝隙吹刮了进来。

    林苑抱了抱胳膊,冷的带些哆嗦道“伯岐,此地实在有些冷极可否先送我回去我着实受耐不住了。”

    晋滁似回了神。

    他抬了抬眼,目光先是在石桌上的空白纸张掠过,继而迅速扫过那被摔在地上的毛笔,最后掀了眼皮,径直看向斜对面那紧挨着石门的人。

    “阿苑,此刻开始,你莫再说话了。”

    他不明不白的突然道了句后,就抬手解了身上的乌云豹氅衣,几步走到她跟前就直接将氅衣给她披上。

    “这般,就不冷了罢。”

    不等林苑反应,下一刻他便直接拉过她微凉的手,将她连拉带扯的再次弄到石桌前。

    “写,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就送你回去。”他看向身旁那白了脸僵住的人,缓缓勾了唇“阿苑说的那些,待我回头想明白,会给阿苑回复的。”

    “伯岐”

    “时候不早了。”晋滁直接冷声打断“阿苑可是要继续在此间与我耗着”

    林苑脸色微变。

    晋滁不再催她,只不动声色的将石桌上的纸张往她跟前推推。

    林苑却如何肯写若真写了,只怕隔日他就能拿着这所谓证据,直接登门拜访,对她父亲威逼利诱。

    届时他父亲会如何抉择,她觉得压根是毫无悬念。

    “这般逼我,你”

    “闭嘴。”晋滁压了眉眼,看她嗤笑了声“别妄想再拿言语糊弄我。阿苑,与我虚与委蛇这套,你用的次数太多,现今我已不吃了。”

    “写吧,除了写完它,否则我断不会放你走。”

    顿了瞬,他又道,一字一顿“阿苑,让我眼睁睁的看你嫁人,除非我死。”

    林苑的面色在短暂的僵硬后,渐渐松缓下来。

    “墨汁都冻了,让我怎么写。”

    听她肯这般说,晋滁心中横生的戾气散了些。

    斜眼扫过那砚台,他随即掏出火折子,道“一会我烤烤便是。”

    林苑看过地上那支毛病,手从斗篷里伸出,按在石桌上就要弯腰去捡。可身上那乌云豹氅衣厚重,压的她有些笨重,行动就带了些迟缓。

    “我来。”

    晋滁握了她胳膊将她拉起,随手将砚台搁置一旁,绕过她去就直接弯了身去捡那支笔。

    在他的手指刚捞到了笔,刚好将冰凉的笔杆握在掌心那瞬,他突的感到后脑似有冷风袭来。大概对人未设防,他也没多大警惕,只是有些诧异的下意识的抬过头来。

    啪。

    冰冷坚硬的物体与温热柔软的皮肤结实相碰,下一刻,剧烈的痛意自那额头蔓延开来。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这痛不单是身体上的痛,更似是痛到了五脏六腑,痛到了四肢百骸。

    “阿苑,你要杀我”

    他保持着之前抬头的那刻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跟前还举着砚台的人,嘴唇泛白的颤声说了一句,狭长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林苑也呆住了。她刚才大概是冲他脑后的百会穴而去,万万没想到他突然抬头,惊慌下竟直接拍上了他额头。

    看着他额头上殷红的血汩汩流出,她身体一颤,手上砚台啪嗒一声落地。

    “你杀我你要杀我”

    晋滁踉跄的起了身,眸光却一直没从她惨白的面上移开,带着恍惚,带着迷茫,带着不敢相信。

    林苑见他满脸血的模样,声音也发颤了些“伯岐,你,你快拿布条缠下”

    “阿苑,你竟然要杀我。”

    他立在原地看向她,这一句中,不再是疑问,而是一字一顿的肯定。

    林苑只觉得此刻喉咙中像是被棉花堵住。她望着他惨白的脸,鲜红的血,只握拳颤着唇,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晋滁猛地朝她欺近,林苑慌忙后退,脊背抵在冰凉的石桌沿上。

    “你我那般的情意啊。”他直接将她按上了桌面,抬手抚过她惊颤的脸,血色浓郁的面上冷,怒,疯“阿苑,你竟舍得对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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