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对着晋滁,猛一甩袖,脸色难看的打紧“世子还是收回去罢。自古男女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作主张前来提亲之理天色不早,世子尽早回府罢,就权当无今日这事。”

    晋滁脸色骤然一沉。

    改将那两只大雁搁在桌上,他没起身,只依旧耐着性子解释“此事自是已禀了家父,只待年底家父归京,必当亲自带媒人到您府上,补全礼数。”

    听他提到镇南王,林侯爷也不好再拉下脸来相对,只得且压怒气,对他解释说小女无福,已许了旁家,只能辜负世子好意。

    许了旁家这类的话当真是触那晋滁逆鳞了,那狭长细眸中当即闪过冷怒。却没明显表现出来,只略压低眉眼,遮了遮其中神色。

    “要论家世,我镇南王府门第显赫,可比那什么御史家的可强过百倍。林侯爷,若你我两家联姻,你长平侯府的富势定会更上一层。”

    他说的不紧不慢,林侯爷却听出言外深意。

    当即抚胸怒喘口气,与此同时惊怒的回视。

    这是当他是卖女求荣之辈了

    晋滁这时起了身,微掀了眼皮,丝毫不顾对方的惊怒,只又慢声道“再说了,尚未纳征,就不算正式许了人,令千金依旧是待字闺中。所以,丝毫不耽搁林侯爷将令千金,许配于我。”

    听得这般混不吝的说法,林侯爷差点没气撅过去。

    怕再在此地耽搁下去,他就忍不住要出口恶言,遂丢下句有事告辞,便一拂袖就要离开。

    “林侯爷。”

    身后那咬字发重的声音令他不得不停了步子。

    晋滁摘下腰间系着的相思结,拿在掌心里细微的摩挲着。他半眯了细眸,神色几许变幻,似在迟疑与坚决中反复游移。

    “晋世子若无事,那老夫便就告辞了”

    在林侯爷即将踏出花厅的那一刻,他猛地听身后传来一言

    “我与三姑娘情投意合,望侯爷莫棒打鸳鸯才是。”

    林侯爷的面色彻底龟裂。

    “休得胡言乱语”

    “侯爷如不信,招来三姑娘问问便知。”晋滁握紧手里结扣,朝他逼近半步,眸光犀利如刃“听闻昔年侯爷也曾拆散过府上大姑娘姻缘,硬逼她嫁给韩国公府,毁她一生。今时今日,对于府上三姑娘,侯爷可又是要,故技重施”

    最后四个字宛若利刃毒箭,径直扎进林侯爷心底,血淋淋撕开一道口子,让他不得不直面那些被他深埋心底的陈年旧事。

    林侯爷的脸色当即大变。

    林昌盛与林昌熙坐上府中马车去衙门上值时候,还在疑惑的想着,那晋世子究竟是与父亲说了何等要事,竟让素来以公务为重的父亲,破天荒的请了足足一日的假。

    最关键的是,那人竟还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晋世子,实在让人想不通,他能有和要事还能与父亲商量。

    着实奇怪。

    陶氏此时却惊疑不定起来。

    刚他们家侯爷派了他那常随悄悄过来传话,让她瞒着下人耳目,带苑姐儿去跨院花厅一趟。

    花厅不是,不是有客来访吗

    对,她想起来了,下帖来拜访的还是那镇南王府的世子。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

    陶氏惊出了一身汗。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苑姐儿与符家都开始走六礼了,快的话,转过年就要出嫁了。侯爷这时候却提出这般要求,她简直很难不胡思乱想起来。

    脑中不期又闪过一张含泪的脸。

    陶氏的手开始打颤,脚底也站不稳,身体也在打晃。

    “太太”林苑掀帘进来时,恰见陶氏摇摇欲坠的模样,赶紧上前扶住她,搀到榻上坐下,“太太这是怎么了我这就让人请大夫过来看看。”

    陶氏却一把扯了她手腕,将她拦住。

    “没事,老毛病了。苑姐儿,你怎么过来了”

    林苑就回道“是父亲托人来传话,说要女儿来太太这一趟。”

    陶氏的脸刷的下白了。

    林苑忙替她抚胸拍背,又急急令人端了养身茶来,喂她吃下。又温言软语安慰,让她凡事放宽心,莫要忧思过甚。

    吃过茶后,陶氏手脚有了力气,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后,就让林苑扶她起身。

    “苑姐儿走,娘带你过去。别怕,就算那人是天王老子,也休想祸害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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