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赶紧跑了。

    ***

    皎洁的月光下,沈一飞看到覃秀芳像只蝴蝶一样,飞奔着扑到他面前,仰起洁白的小脸,面色绯红,紧张地说:“你怎么来了,快走。”

    “这么着急?”沈一飞调笑。

    覃秀芳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如芒在背的视线,她拧着秀眉,推了他一把:“哎呀,赶紧走,不然待会儿米嫂子她们过来,你就别想走了。”

    “这么严重?”沈一飞嘴上怀疑,手却利索地接过了她的书本,“那咱们要快点。”

    覃秀芳两只脚飞快,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一样,直到出了部队,她才放缓了脚步,回头看沈一飞:“你腿没事吧?”

    “没事,都大半个月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就没问题。”为了让她放心,沈一飞还抬了抬自己的左腿。

    覃秀芳看了,赶紧说:“别用力,我知道你好了,你把腿放下来。”

    沈一飞失笑,声音悦耳清脆,显然他的心情非常好:“行,听你的。”

    声音充满了宠溺,听得覃秀芳的耳朵都烧了起来。她伸手抚了一下耳朵边的碎发,有些不大自在地说:“你怎么来了?吴峰他们会送我的。”

    “想你了。”沈一飞有些委屈地说,“你一天到晚好忙,在旅馆的时间太短了,还天天被老板娘和那个小屁孩霸占,我想跟你单独说会儿话都没时间。”

    覃秀芳哭笑不得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她翘起唇:“你,你别这样,你知道的,虞姐他们就快要走了,以后我都没机会陪他们了。”

    沈一飞还是有点不大乐意,磨牙说:“我都有点怀念以前了,你以前总是围着我转的,咱们一天到晚都在一起,现在好多人跟我抢你。”

    覃秀芳被他这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都说人老返童,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去世的时候年纪大了,重生回来,沈一飞有时候特别孩子气,尤其是在她面前。

    “瞎说什么呢,这样好好的不好吗?”覃秀芳嗔了他一眼。

    他瞄了周围一眼,见没人,悄悄伸出尾指,勾着她的手指,然后轻轻一抓,就将她的手捏在手心,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对,挺好的。”

    覃秀芳怕被人看见,赶紧低斥:“哎呀,你放开我,被人看见了。”

    “你的手太凉了,我帮你暖暖。”沈一飞紧了紧,握住她的拳头不松手。他的手掌很大,几乎比覃秀芳的手大了三分之一,正好将她的手包裹在手掌里。

    这都快到夏天了,哪里还冷?覃秀芳哭笑不得,又拿他没辙,唯恐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她赶紧转移话题:“我看我哥最近还非常忙,有时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是最近又有什么事吗?”

    提起这个,沈一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她说了实话:“还在盘查江市潜伏的敌特分子。”

    “上次不是都抓到了吗?”覃秀芳抬头,错愕地望着他。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结果他却说没有。

    沈一飞轻抚了一下她的头:“潜伏的敌特分子哪是那么容易一网打尽的。大部分已经落网了,应该还有极少数在潜逃,如果是小喽啰也就罢了,怕就怕他们的头目还没落网。这种人能统领全市的敌特分子,跟其他市的反动分子联系,甚至还能通过特殊渠道跟国党取得联系,随时都可能策划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听他这么说,覃秀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她有点疑惑:“连你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吗?”

    沈一飞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耐心地解释:“上辈子在余氏化工厂发生了一场特大爆炸,席卷了方圆三四里的土地,除了炸弹的威力,还有大量的强酸强碱溶液喷发出来,方圆几里几乎都被夷为平地,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覃秀芳知道,他就是其中的一份子,虽然捡回来了一条命,但下半辈子却要终身与轮椅为伴。覃秀芳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无声地安慰他。

    沈一飞冲她笑了笑:“都过去了,当时死了好几百人,有敌特分子,有普通百姓,还有我们的同志,因为炸弹和强酸碱的作用,很多死人都面目全非,有好几十具尸体认不出是何人。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被送去了医院,后来江市一直相对平静,没再发生过大的反动活动,很多人都倾向于那个人阴差阳错死在了他们自己策划的这场爆炸中。”

    但这辈子,他阻止了那场轰动全国的大爆炸,改变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许多人的命运,同时似乎也改变了云狐的命运。根据目前查到的许多线索,老六很可能不是云狐。

    听他这么说,覃秀芳不禁有些忧心忡忡:“没办法抓到这个人吗?”

    这个人就像一颗不□□,太不让人安心了。

    沈一飞捏了捏她的手:“放心吧,有我跟你哥在,肯定没事。说不定那个人早就死了,咱们只是自己吓自己。”

    覃秀芳诚心期盼,事情就如他所说的这样,那个人已经死了!

    ***

    有男人去接覃秀芳这个事,第二天就传到了秦渝耳朵里。

    他当即拧起了眉,靠,哪个混小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他妹妹。

    秦渝恼火得很,直接叫郝丰:“你去打听打听,昨晚接秀芳的是谁。”

    不一会儿,郝丰就回来了,他看了秦渝一眼,硬着头皮说:“是沈副团!”

    “沈一飞?”秦渝意外极了,“你是不是搞错了?沈一飞怎么会跟秀芳扯在一块儿?”

    沈一飞那么跳脱,他妹妹那么安静,怎么看都凑不到一块儿才对。

    郝丰看着秦渝不相信的脸,有点同情他:“那个,我听说,沈副团这两天还去了覃秀芳同志的店里帮忙,今天好像也在。”

    “什么?”秦渝蹭地站了起来,脸色跟打翻了染料缸子一样,很是精彩。

    闷了几秒,他将军帽戴上,对郝丰说:“我出去一趟,有人找我,你先看着办。”

    郝丰连忙点头,他清楚,秦渝肯定是去找沈一飞的麻烦。这两人会不会打起来啊?他要不要去找毛政委汇报一下情况?

    秦渝直接来到饭馆。

    这个点,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店里没有客人,桌椅板凳都被收拾好了,门敞开着,他走了进去,还没到后院就听到了他妹妹的声音。

    “沈一飞,我来吧,不是你这样洗的,这碗有油,得用热水才能洗干净,你等一会儿,我烧点水,你别洗。”

    沈一飞连忙说:“那我去烧水。”

    他力气大,单手一用力就提起了一桶水,覃秀芳见了便去烧火。

    沈一飞倒了一锅的水,搬了个凳子坐在覃秀芳身边,抓起她的手:“忙了一上午,手酸吗?我帮你揉揉。”

    秦渝进来就看到沈一飞像条毛茸茸的大狗一样,凑在他妹妹面前摇尾巴,更可气的是,他妹妹竟然还真把手递给了他,语气非常自然地说:“你轻点哦。”

    “你们在干什么?”秦渝脸都黑了。

    听到他的声音,覃秀芳脸马上爆红了,非常不安,跟早恋的学生被家长逮着了差不多。

    她飞快地缩回了自己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哥,你,你怎么来了?”

    秦渝阴沉地注视着二人,准确地说应该是瞪着沈一飞。

    沈一飞自来熟得很,当着秦渝的面抓过覃秀芳的手,力道适中地揉着她的手腕,笑嘻嘻地说:“大舅哥,你不看见了吗?”

    秦渝肺都快气炸了,上前抓住沈一飞的领子:“谁是你大舅哥,沈一飞你他娘的不要脸,赶紧给我滚。”

    “哥,你快放开,沈一飞的腿上有伤,你别这样。”覃秀芳赶紧劝道,同时将自己的手从沈一飞的爪子下抢了回来。

    秦渝听到沈一飞的腿伤,稍微顿了一下,松开了沈一飞的衣领,拉着覃秀芳的手:“你出来,咱们谈谈。”

    “秦渝,这是咱们的事,我出去跟你谈,你别为难她。”沈一飞站了起来。

    覃秀芳看着他们俩这副不对盘的样子,头痛死了,真让这两人单独谈,打起来怎么办?打伤哪一个她都心疼。

    她赶紧挤到两人中间:“哎呀,沈一飞,你看着火,别捣乱,我跟我我哥出去聊聊。”

    说着,她拽着秦渝就往外拖。

    沈一飞犹豫了一下,选择相信她。

    秦渝黑着脸被她拖出去,没好气地说:“你别被这小子骗了,这小子最狡猾了,我们小时候没少吃他的亏,经常好事是他的,黑锅我们背。”

    覃秀芳完全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过往,好奇极了:“他怎么坑你们了?”

    秦渝紧抿着唇不说话,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妹子胳膊肘往外拐,纯粹是好奇,一点替他打抱不平的意思都没有,就更别指望她跟他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了。

    见他眼神不善,覃秀芳摸了摸鼻子:“你,你不想说就算了,别这么看我嘛。”

    深吸了一口气,秦渝克制着发火地冲动问道:“你跟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别上了他的当,他说不定是耍你玩的。”

    覃秀芳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他:“哥,你真觉得沈一飞是这样的人吗?”

    对上这样坚定的眼神,秦渝实在做不出昧着良心去抹黑沈一飞的事。他恼火地扒了扒头发:“你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我可没听说他打恋爱报告。”

    覃秀芳的脸一下子烧红了:“哎呀,哥,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覃秀芳实在不好意思说,沈一飞直接跳过了谈对象这一步,奔着结婚去了。而且她哥现在都这么生气了,要知道沈一飞想结婚,肯定更暴跳如雷,说不定两人马上就要打起来。

    结果她这一犹豫,让秦渝以为沈一飞压根儿没跟她谈恋爱,就对她动手动脚,更生气了。

    “好个沈一飞,欺负到你头上了,秀芳你等着,哥哥给你作主。”说着他就跑进了厨房,拽起坐在灶台前烧水的沈一飞,“走,我们去找毛政委。”

    覃秀芳急了,赶紧过去拦着他:“哎呀,哥,你别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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