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没说这里还住着人。”

    吴静夜脸上堆出笑容,笑声清脆“是我侄子明年就去念大学了,要是你们能看中,他就搬去我家挤一挤。”

    男人说“眼神怪凶的。”

    吴静夜道“小孩子脾气不好嘛,娇生惯养的,有起床气。”

    说完,她就带着夫妻俩去了厨房,顺便看看外面的阳台。

    宁秋砚什么也没有说,关上门回了房间。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吴静夜敲他的房间门“宁宁,他们走了,浴室的格局有点不喜欢,说价格想再压两万。你看怎么样”

    宁秋砚戴上耳机。

    点开了一首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期间他隐约听见房门被敲得越来越响。

    可能邻居也来了,房子的隔音不好,大约是在投诉他们太吵。

    最后重归安静的时候,宁秋砚打开了房门。

    他已经十八岁了,个子不算非常高的,身材也很清瘦,但一个大男孩长脚长手地往那里一站,表情臭臭的,还是让人有点怵。

    “你今天怎么回事”吴静夜气得头发都乱了,“我不是打电话给你说得清清楚楚了吗门不开也不打招呼,你到底有没有礼貌”

    宁秋砚挺乖巧的喊了声“姨妈。”

    打完招呼就转身回房。

    吴静夜在他身后,一进房间差点被琴盒的带子绊倒。

    房间里各种器材线路,她几乎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下脚,没好气地说“你又开始搞这些了你不小了,一天天能不能想点靠谱的”

    吴静夜软了语气“吃早饭了吗”

    宁秋砚坐在床上对着电脑,少年人的脸庞稚嫩。

    看起来什么也不懂。

    吴静夜提高声音“宁秋砚,我在和你说话,你在看什么”

    “不想卖房子。”宁秋砚头也不抬地说,“在找换锁的小广告。”

    吴静夜气得几乎发抖,深吸了两口气。

    站了片刻,她眼圈发红,泄愤似的踢了几脚地上的琴盒,踩着高跟鞋走了。

    宁秋砚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打开手机银行给吴静夜转了一笔钱。

    然后,下床去打开琴盒,蹲在地上检查。

    确认吉他无事后,把它装好,站在原地转了一圈,重新放回了柜子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

    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的光。

    宁秋砚打了整天游戏,晚上继续去n°上班。

    这晚ray没有来,换了一位女歌手上台,听说他的喉咙持续疼痛,最近都不能来了。

    工作的间隙,宁秋砚像以前一样站在吧台前欣赏表演,女歌手唱ra,也唱爵士,风格非常杂,他不喜欢。

    再次路过地下广场时,昨夜的那群小混混还在。

    又有人对他吹了一声口哨。

    这一次宁秋砚停了下来。

    那个吹口哨的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戴着兜帽,见他停住脚步,就小跑着跑了过来。

    凌晨的地下广场已经没什么人了。

    只有一个卖唱的歌手在收拾设备,捡地上零散的纸币和清点移动支付打赏的收入。

    “要吗”兜帽男问。

    “要什么”宁秋砚疑惑。

    “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有些不快乐吧。”兜帽男低低笑着,眼下乌青,“我盯着你很久了,你常在这一带转悠,每晚都来。”

    宁秋砚“”

    兜帽男道“有一次,我看见你在这里的雕像后面哭。”

    宁秋砚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很不舒服,想走了。

    “想忘记烦恼吗。”兜帽男神秘地说,“我有让你快乐的东西。”

    宁秋砚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时,广场一端忽然走出几个行人。

    兜帽男有点紧张,说话语速加快了“货很好,看你这么小,可以便宜价给你,再另外送你一点怎么样”

    宁秋砚比他略高些。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没有钱。”

    心里在盘算怎么报警。

    兜帽男说“没有现金没关系,你的耳机也很值钱的。”

    宁秋砚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能力自保,长这么大也没和谁打过架。

    但他还是说“耳机不是我的。”

    兜帽男阴恻恻地说“你骗鬼呢。”

    行人走近了。

    那是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脸孔陌生。

    看样子他们是直奔两人而来。

    帽兜男问“这些人是你认识的”

    宁秋砚“”

    帽兜男咬了咬牙“妈的,警察”

    他再顾不得拉买主,飞快地把帽绳拉紧,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佝偻着转身走了。

    另外几个混混见状不好,也跳下灯牌一窝蜂地散去。

    宁秋砚留在广场上。

    那几个陌生的男人却没有去追那群混混,也没有停留。

    他们和寻常路人一样,就这样从广场上经过,经过宁秋砚身旁,然后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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