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门,觉罗氏就只能带着她步行了,随着引路太监往里走,娴谙本是对这紫禁城很有几分好奇,却也知道东张西望很不好,一路走来,视线都没移开过正前方。

    到了宁寿宫,有宫女迎出来,见人便笑:“是乌拉那拉氏的夫人和格格罢太皇太后娘娘正等着二位呢。”

    “有劳姑娘。”觉罗氏同样满面笑容,袖口滑出一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

    那宫女也就接了,躬身迎她们进门:“主子娘娘昨日还念起二位呢,说是要给小格格备一份见面礼。”

    觉罗氏忙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实在当不起娘娘费心”

    进了內殿,绕过屏风,娴谙看到一个衣着华美的老妇人坐在主座上,于是微低下头。

    跟在觉罗氏后面磕头请安后,上头传来太后温和威严的声音:“都起来吧,哀家记得你是穆尔钴家的丫头,如今都这么大了。”

    这是在说觉罗氏,她是贝勒穆尔钴的第四女,曾祖父是努尔哈赤的长子诸英,虽然当年诸英犯过大错,但到底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这些年随着旧人不在,诸英一脉过得也还算好。

    觉罗氏低头:“劳太后惦记,日子过得快,奴才的女儿都这般大了。”

    太后点点头,给觉罗氏和娴谙赐座:“你家的小丫头这还是头一回来罢看着到很规矩。”

    “当不得太后夸赞,这孩子也就还能看罢了。”觉罗氏谦虚道。

    “好了,你也是宗室女,按辈分,这丫头当叫哀家一声老祖宗的。”太皇太后温和道,对娴谙招一招手:“过来给哀家看看。”

    娴谙乖巧地上前,福一福身,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娴谙见过老祖宗,老祖宗吉祥。”

    太后脸上的笑容更真了些:“好可人的丫头,规矩好,模样也好。”说着,让身边的宫女陈上一个礼盒:“这还是头一回见面,哀家这里没什么年轻姑娘的新玩意儿,都是些老货,你随意拿去玩儿吧。”

    礼盒里是一对翡翠镯子,那成色是顶好的,绕是娴谙见过不少好东西,也不得不赞太皇太后大手笔。

    娴谙抿唇:“老祖宗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宫里内造的东西是最好的,主子爷孝顺,敬到您跟前的,放到外面可都是见都见不着的好东西,这镯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娴谙还舍不得戴出来呢。”

    大约是她绷着一张小脸的模样可爱,太皇太后被逗得大笑:“哀家随口一句,到引得你这孩子好一通道理,不过是一对镯子罢了,有什么戴不得”

    说着,太后将宫女招过来,亲手将镯子套在了娴谙手腕上:“倒是还算合适。”

    “您眼光可真高,娴谙可是从没见过这般通透的翠呢。”娴谙一脸惊讶和喜爱地看着自己手腕,躬身行礼:“谢太后赏赐。”

    见她欢喜的同时也没有得意忘形,太皇太后对她的评价高了一点,是个机灵又懂事的,想起方才随觉罗氏行完礼起身时,这孩子自然而然地微微抬手扶了觉罗氏一下,又补充了一点,还算孝顺。

    觉罗氏看女儿应对得当,欣慰道:“太后娘娘慈爱,这孩子是被我娇惯坏了。”

    娴谙立刻回头,杏眼一斜,不依道:“才没有呢,娴谙可乖了,额娘您在家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是看娴谙比您多得了老祖宗的赏,吃醋了吧”

    这个波浪号就很有灵性。

    太后笑开了怀,脸上褶子都挤出来了,觉罗氏又好气又好笑,实在忍不住指了指她:“老祖宗,您看这皮猴哪里像个格格的样子”

    太后笑够了,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咱们满人的格格,可不是要大气些哀家看娴谙这般倒还不错,你别拘着这性子。”

    觉罗氏苦笑:“太后娘娘,奴才再不拘着她些,这猴子怕是要上房揭瓦了您别看她现在老实,实则是个坐不住的”

    娴谙委屈道:“那次是哥哥把箭射到了屋檐上,何况,我还叫人搭了老祖宗,娴谙平日在家里,主要还是学写字绣花的,并没有学过上房。”

    “这小促狭鬼。”太后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在家都读过什么书平日里都玩儿些什么”

    娴谙想了想,也没有故作无知,如实道:“四书都囫囵学过了,只是不求甚解,平日里,就写字绘画,调弄个胭脂水粉,偶尔跟阿玛和哥哥去庄子上骑马。”

    “倒是个不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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