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这就去。”

    他大师兄如今身骄肉贵,也懂得拿乔要挟人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陈怀安推测,这多半是跟柳姑娘学的。

    陈怀安追着郑彤赶到落霞馆,正巧是日落时分,落霞馆上落霞纷飞,一片翠绿撑起一汪红川,是极致的耀眼与绚丽。

    但就是如此极致的光亮也遮盖不住美人绝色,惊鸿一现。

    目光越过一扇窗,他望见郑彤与柳黛同坐窗下,郑彤正夹着菜往柳黛碗里堆。

    但他看不见郑彤,他无法自控地,眼里只剩下柳黛。

    她与郑彤面对面坐着,给窗外的他留一道侧影,袅袅娜娜真如一道垂柳,风一吹便要在落霞与晚风之中飘荡起来,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抓。

    然而只能抓住一捧烟气,以及断不了的心痒。

    他当下才知道什么叫色欲熏心,见色忘义,他分明中意的是算了,这倒不必提,他以后再面对柳黛,一定打起十万分精神,决不能被酒色迷眼。

    陈怀安挺起胸脯往前走,到窗下时眼睛盯住石砖上一只迷路的小蚂蚁,坚决不往上看,说话像念经,没有起伏,“柳姑娘,听说你身体不好,大师兄叫我来看看。”

    苏长青

    柳黛浅浅一笑,“多谢苏公子关心,我只是身上无力,倒也说不上不好。”

    郑彤抢过话头,“万事有我呢,哪用得着大师兄操心啊。”

    陈怀安仍旧盯着蚂蚁,“刚才也不知是谁发疯,突然心急火燎地冲过来,要不是这样,大师兄也不会差遣我来跑一趟。”

    郑彤道“我说没事就没事,她要有事,我赔命给她好了吧”

    “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赔命上了你这人真是难说话,再与你多说,都是对牛弹琴。”

    “要你管,反正有阿黛陪我讲话。”

    “我看你今天是吃了炸药了,我才问一句,你看看你都顶了我多少回了我懒得理你。”

    郑彤面上紧张,看着像是小贼盗窃被抓了现场,还在咬紧牙关死不承认。陈怀安并不与她纠缠,朝柳黛拱一拱手,匆匆来又匆匆走,像是个排戏串场的。

    陈怀安回到望山楼,与苏长青说“真是奇怪,小师妹把自己的吃食都搬到落霞馆,与柳姑娘混着吃,我刚看着,她连喝水的被子都与柳姑娘换过,她这是”

    郑彤能猜到,陈怀安又怎会不生疑呢

    苏长青捏住茶杯,眼底幽深,久久不发一语。

    苏长青与郑彤各怀心思,有人审时度势,有人焦灼度日,这个焦灼度日的就变成牛皮糖一块,死死贴住柳黛,柳黛到哪她到哪,柳黛吃什么她吃什么,气得柳黛心心念念要把她扔到山崖底下埋起来。

    她宁愿去喝郑夫人的软神散,也好过被郑彤满院子追着跑。

    “阿黛”

    又来了,柳黛把翻过两三页的书放下,偷偷翻个白眼,再调度浑身肌肉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来迎接踏晨光而来的郑大小姐。

    郑彤兴冲冲扒着门,身体背光,灿烂阳光下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阿黛,我爹叫我去前厅见客。”

    柳黛莫可奈何,“那你怎么不去”

    “嗯”郑彤瘪瘪嘴,甚是为难,“那人是京里来的大人物,高傲得很,我不喜欢他,懒得去见。”

    “京里”柳黛总算提起些许兴趣,没听南英提过郑云涛几时与京城有攀扯。

    “是呀,闻人羽你听说过没有他爹是兵部侍郎,好大的官呢。”

    闻人羽

    呵

    原来是他,手下败将。

    一个浪荡公子哥,即便来了,遇上了,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怕他”柳黛问。

    郑彤最经不起激,当即反驳道“我才不怕他我就是我就是觉得这人讨厌,我不爱同他打交道,对了你不也是京城来的吗弄不好你们认识呢”

    柳黛笑着解释,“闻公子风流倜傥素有雅名,而我不过是个养在深闺鲜少出门的姑娘家,我与他要从何处认识呢”

    “那反正你们都是京里来的,横竖必我有话说,阿黛你陪我去好不好呀”

    郑彤眨眨眼,满含希冀地望住柳黛,越发像只小哈巴狗。

    柳黛一点头,她立刻欢呼雀跃,缠着柳黛又蹦又跳,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郑彤是不是只麻雀投生的

    柳黛偏过头去,眼底的嫌弃满得要往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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