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一眼夏染,本就白皙的脸似乎更苍白了些,好看的眉头紧拧着,神情似悲似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着,手背上青筋依稀可见。
    “姐姐。”顾清姿握住夏染的手。
    覆上来的手很凉,掌心干燥,意外地让夏染焦虑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我没事。”
    夏染仰了仰头将欲涌出眼眶的眼泪又逼了回去。
    顾清姿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眼睛,“想哭的话就不要忍。”
    那只修长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夏染闭上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她哽咽道,“我什么都没了呢。”
    顾清姿轻轻地叹口气,伸手将夏染揽在怀里,“姐姐,你还有我,还有奶奶。”
    夏染揪着顾清姿的衣襟,摇了摇头,哭得更凶,“你要回顾家的,到时候就不会记得我了。”
    哽咽的声音传入耳中只教人心头一颤,顾清姿收紧了手臂。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刻在心尖上的人,怎可能会忘记呢。
    夏染哭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里舒缓些。
    她撑着身子离开顾清姿的怀抱,“回去吧。”
    温软离怀,顾清姿盯着自己的手愣怔了片刻。见夏染满脸的泪痕,抽了两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残留的泪。
    看着神情专注的顾清姿,夏染想起刚刚一直赖在顾清姿怀里哭,心中腾升起异样的感觉,一时尴尬,一时羞窘。
    她一把握住顾清姿的手,“我自己擦吧。”
    目光从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上扫过,顾清姿凑近了些,鼻尖碰上夏染的,看着夏染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绯色,唇角微微勾起。
    微凉的指尖从眼角抚过,夏染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可很快顾清姿又远离了她。
    “擦完了。”
    车内的空调风拂不去半点燥意,夏染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瞪了一眼顾清姿,满目娇嗔。
    雕花窗内的夏胥肖将一切看在眼里,直到楼下的车开走,他才将窗户缓缓关上。
    夏染开着车一路飙到方奶奶家楼下时,天已经黑了,一弯月亮悬在高楼上,月光柔和生出几分朦胧感,寥寥几颗星围绕着月亮。
    下车后,夏染悠悠地叹了口气,“兜兜转转还是得吃奶奶包的饺子。”
    她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直接将车开了回来,哭完了才发觉有些饿了。
    “奶奶应该会很高兴的。”顾清姿跟着下了车。
    然而当她俩回到家后才发现方奶奶一气之下将饺子都送给了一起跳广场舞的姐妹
    两人站在客厅对着方奶奶刚甩上的门目目相觑。
    屋内一片安静,沉默了一会儿后,顾清姿转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只有几瓶饮料,顾清姿转而打开了橱柜,视线定格在橱柜里的酒瓶上。
    “有吃的么。”
    夏染见顾清姿进了厨房后没什么动静,便也进了厨房,在她进厨房前,顾清姿已经将橱柜的门关上。
    “只有泡面。”顾清姿转过身一手拿了一桶泡面,“姐姐吃么我来煮。”
    夏染点了点头,姿态慵懒地倚着门框,笔直的长腿交叠着,神色略疲惫地看着顾清姿煮面。
    动作利索又优雅,顾清姿的气质清贵,做任何事都透着赏心悦目的美。
    面很快就煮好了,夏染站直身子上面帮忙端碗,手臂拉扯着后背一阵钝痛,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
    “怎么了”顾清姿察觉到她神情不对。
    夏染苦笑,“被手机砸了下后背,有点痛。”
    淡色的薄唇微抿,顾清姿的声音冷了几分,“等会儿给我看看。”
    “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夏染不甚在意,正欲端了碗去客厅吃面被被按住了手。
    顾清姿挑了挑眉,“姐姐,你是要我在这儿检查一下被砸到的地方么”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捏上她的衣角。
    十足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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