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四周的百姓纷纷围过来对着公告牌指指点点。

    “识字的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奴籍也能去租种土地”

    “可以,公告上说不论户籍是否良籍,就是说奴籍和贱籍的也都可以。”顾孟平朗声解说,“每户五亩地起租,最高十亩。”

    “我等不识字要如何报名”

    “我家那小子去了学堂两月,认得不少字,我带他去。”

    “那我带姑娘,我们仨姑娘老大去了学堂。”

    “大家放心,到了报名的地方会有专人给你们念契约。”顾孟平又说了一句,扭头看向苏绾,“苏姑娘,在下听闻你姐弟二人今日要状告大伯,特意赶来帮忙,不知姑娘是否欢迎。”

    他昨日听苏驰说了一嘴,担心他们姐弟二人赢不了,专程过来帮忙。

    苏驰可是当今天子让自己收的学生,自己身为老师明知学生遇到难题却不出面,说不过去是其一;其二,他日后在国子监怕是也要被人笑话。

    国子监第一大才子,告状都告不赢。

    “夫子,你怎么来了。”苏驰开心莫名。

    苏绾淡淡颔首,“多谢顾夫子仗义,帮忙暂时不用。”

    顾孟平略尴尬,“无妨,在下正好也看看府尹大人如何审案。”

    他四月参加为庆祝先皇寿辰加开的乡试,考中恩科解元,因此不用参加秋闱,只等来年春闱开考。便是考不中状元,也能入仕为官。

    “谢谢夫子。”苏驰眉飞色舞,“我阿姐很厉害的。”

    赵珩瞥一眼苏驰,决定给他找个好师傅教他习武,有所成便扔北境去。

    见到谁都跟人夸苏绾,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幸好这顾孟平为人自负,知道苏绾是商户女便会嫌弃。

    苏绾也不会看上这样的人。

    “是吗。”顾孟平没把苏驰的话当真,跟在他们身后一块去大堂。

    苏驰十四岁才进学堂,便是苏家之前家境不错,苏绾最多也只是识字罢了,样貌虽是不输尚书千金柳姑娘,才情断然不如她。

    当日在国子监门外,天子出示玉佩表明身份,要自己好好教导苏驰,说苏驰是故人的家人。

    天子口中的故人应该苏驰的爹娘,而不是苏绾。

    他身为苏驰的老师,也不好打听苏绾之前的数年去了何处,为何让苏驰过得如此困苦。但他知道兰馨坊的东家是苏启民。

    苏启民既然是他们的大伯,那苏家便是商户。

    汴京城中不少商户之女,也跟着千金、贵女学习琴棋书画,却无多少才情还小家子气,眼中只看得到利益。

    他前日初见苏绾被惊艳到,并非是因为她的样貌,而是因为其大方率性的举止。

    她的与众不同,不过是因为出身商户打小抛头露面,自然不会扭捏。

    进入府衙院内,府尹和师爷已开始升堂,堂上之人却未有下跪反而大声斥责府尹无能。

    顾孟平和苏绾等人一块停下来,伸头往里看。

    在堂上喧哗之人他只认识镇国公府的小公子,边上那位却不认得。

    苏绾也在看着大堂上的侯府世子,脑中浮起前两天的梦境,轻轻摇头。

    在安阳作死就算了,跑来汴京还这么闹腾,生怕武安侯府凉的不够快。

    新帝刚刚颁布的租田政策,看着没影响到王孙侯爵、世家大族,实际已经磨刀霍霍。

    将武安侯和两位国公搞下去,拿回来的田产继续分租给百姓,下一步就是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新帝怕是也这个意思。

    “这世子如此纨绔不讲理,不知府尹敢不敢将他关入大牢”苏驰小声嘀咕,“阿姐,他会不会找我们报复”

    “不怕。”苏绾抬手拍了下他肩膀,压低嗓音提醒,“别说话,看着便好。”

    汴京府尹是新换的,跟她梦境里见到的新府尹是同一个人。

    苏驰乖乖点头。

    顾孟平看到这一幕,轻轻摇了下头复又看向堂上。

    得罪世子日后怕是麻烦丛生,他现在还没法见到天子,也无能力跟世子对抗。

    天子这是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来人,将这醉酒胡闹的狂徒押下去,各杖责二十后关入大牢等候发落。”汴京府尹嗓音发沉,“若敢违抗,便狠狠地打。”

    “你敢区区汴京府尹竟然敢动到我头上,你的乌纱帽不想要了吗”闫梦海再次叫嚣,“我可是侯府世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侯府世子又如何,拉下去打。”府尹从箭筒内拿出两枚红色令箭丢到地上,故作淡然。

    天子今日专程来看自己审案,这俩纨绔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非要今日来闹事。

    自己若是处理不好,不单辜负天子的器重,还会留给百姓一个昏庸无能的印象,怕是不久便要被换下。

    当今天子对官员要求严明,年底考核不过关者,一律弃用不得再次为官。

    “你好大的胆子”闫梦海被衙役拖出去,披头散发的模样狼狈之极。

    “区区府尹竟敢给我等降罪,你给爷等着”国公府的小公子也叫嚣起来。

    府尹状若未闻,等着行刑完毕衙役将人带下去,这才重新升堂,“传寡妇张氏。”

    “威武”大堂两侧衙役出声,片刻后告状的寡妇张氏进入大堂跪下,陈述告状缘由。

    她的案子不算复杂,丈夫意外过世,丢下她和一双儿女靠着豆腐坊过日子。大伯却将他们母子赶出豆腐坊,声称豆腐坊是家中的产业,与他们母子无关。

    “你可有证据,证实豆腐坊乃是你丈夫所有”府尹看向地上寡妇张氏,“可有邻居作证”

    “有。”张氏拿出证据递给师爷,在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中走出来几个证人,七嘴八舌的帮张氏说话。

    “肃静。”府尹拍了下惊堂木,接过师爷看过的证据。

    少顷,他放下证据从箭筒内拿出一枚令牌丢到地上,“传寡妇张氏大伯。”

    衙役捡起令箭出去。

    苏绾伸手拽了下赵珩的袖子,扭头往边上的空地走。

    “可是在担心”赵珩微微倾身下去,在她耳边嗓音低低的说,“放心,我有陛下的手谕。”

    苏绾眨了眨眼,抬手挡在嘴边小声回他,“你的事皇帝也管,他不累吗”

    赵珩正欲说话,门外又进来一帮人。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镇国公府的国公,身后是数名侍卫。

    赵珩手臂一伸,将苏绾带过来圈在怀中,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回到苏驰身边等我,不要怕,我带了个同伴过来他们会保护你。”

    苏绾也看到了外面来的人,轻轻点头。

    赵珩松开她,回过头大步进入大堂。镇国公上门要人,闫梦海说不定会趁机对苏绾做什么,他得给府尹吃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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