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皇压着,无需他太费心思。

    “如此作为称不上君子,更是与贺大夫的为人准则不符,可这世间并非人人都是君子,对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法子。救他性命又免他继续作恶,等于救了更多的人。”苏绾从容福身,“贺大夫可慢慢考虑,告辞。”

    “敢问姑娘芳名”贺清愕然抬头看她,“日后如何再见姑娘。”

    他自小跟着师傅学医,一心想要救死扶伤济世济苍生,加之家乡民风淳朴,百姓对师傅敬重有加,他便以为外边也是如此。

    未有料到,来汴京不过数日便遇到如此麻烦。

    方才她的一番话,着实让自己茅塞顿开,若能再见有事也可听听她的意见。

    她与师傅一般通晓与人打交道之术,是可值得结交之人。

    “名字不过称呼而已,正好我对医术也有一些见解,贺大夫等着我的信便好。日后若收到有福安寺三字的信,便是我所发,告辞。”苏绾说完偏头看向宋临川,淡然福身,“多谢宋公子帮忙。”

    先跟贺清尘搭上关系,以后出宫,说不定会麻烦到他的事情还很多。

    原主奶奶上了年纪,她要替原主尽孝,就要做好奶奶需要随时送医的准备。

    跟他有了交情,原主奶奶说不定能多活几年,自己如今是借着原主的身份活着,要感恩。

    “姑娘等等。”宋临川笑了下,主动跟上去,“姑娘不肯告诉贺大夫芳名,竟是连在下也不肯说吗。”

    “宋公子与贺大夫一样,都是萍水相逢之人,为何会觉得与他不同。”苏绾态度冷淡。

    他认识梁淑妃,还为了玉质兰心和暗香浮动的配方追到福安寺,她不谨慎一点鬼知道会出什么麻烦。

    “姑娘此话未免伤人。”宋临川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在下与姑娘已是第三次见面。”

    “公子天天见到住持,不也不知住持的俗名。”苏绾噎他一句,余光瞧见殿外来人,随即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走在前面的姑娘打扮十分清雅,但衣料一看就特别昂贵,不知道韩丞相的千金还是徐贵妃的外甥女,赶紧走比较安全。

    宋临川还想追出去,不想被人叫住,“宋公子,你果然在这。”

    他偏头看去,见是韩丞相之女,俊颜霎时染上不悦。

    打扮得如此精致也不如那素面朝天的冷美人好看。

    “宋公子既遇到友人,在下先出去。”贺清尘拱了拱手,目光追着那道穿着僧衣的清瘦身影,从容迈开脚步。

    那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处事又极为圆滑,怕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还好,她日后会来信,总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贺清尘脸上烦闷散去,唇边依稀多了一抹笑。回头要跟徒弟柳云珊打听下,这女子是哪家千金,免得再见时自己唐突了佳人。

    听柳云珊说,京中贵女千金的脾气都不大好。

    苏绾带着祛痣的膏药回到禅院,太阳升高,暑热重了许多。

    吃过午膳照顾陈良妃睡下,她回房解开僧衣的带子,挖出一点膏药涂到那颗痣上,倒进炕上拿出宋临川的玉佩把玩。

    这次出宫的运气不错,先是遇到宋临川,又和贺清尘有了继续联系的借口,剩下的就是等着出宫了。

    也不知道太子赵珩什么时候才登基。

    苏绾玩了一会,仔细收起玉佩和膏药,躺下睡觉。

    徐贵妃还有的闹,能有一时清闲算一时。

    过了晌午,整个皇宫的地面都要被太阳晒出火来,东宫却格外的阴冷。

    赵珩坐在寿安殿花厅的主位上,敛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昭阳宫一众宫人和王庆德,眼底满是凛冽的杀意。

    贺清尘给了他吃了会说真话的药丸,并且过后人毫无意识。张嬷嬷已经交代,两年前东宫走水一事是徐贵妃安排,父皇知晓却并未阻拦。

    眼下就看王庆德手中,有没有证据可证实,此事真是徐贵妃所为。

    有了证据再让他们在谢丞相等人面前对质,他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将徐贵妃打入天牢,幽禁徐贵妃所生的几个皇弟,清除徐太师的党羽。

    剩下一个五皇弟,韩丞相手中无兵,不足为惧。

    只要幽禁了四皇弟,徐太师便腾不出手针对吏部尚书,党羽也会惶惶不安。

    他早上醒来已经命人去给贺清尘送口信,让他注意身边之人,同安堂尽量不要卖药,只开方子让百姓去别的药店买。

    宋临川那边也没出问题,暗卫来报,徐太师的死士昨夜潜入福安寺,但并未有动作。

    “殿下饶命,老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当初张嬷嬷传话贵妃口谕,让老奴将人安插到东宫可是立了字据的。”王庆德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张嬷嬷矢口否认两年前,曾让他将贵妃的暗桩安插到东宫,还反咬他为了银子栽赃污蔑。

    他就知道,徐贵妃心狠手辣不会给自己活路,因此留了一手。

    “字据是老奴让公公立的,与贵妃娘娘无关,纵火一事也是老奴一手安排。”张嬷嬷白着一张脸,咬死此事是她所为,与徐贵妃无关。

    东宫走水后该杀的人都杀了,皇帝下令刑部不准再查此事,她的侄儿也被徐太师提拔,如今在汴京附近的县当了个小官。

    她原想再过几年,等四皇子登上帝位自己便求徐贵妃放了自己,谁知太子竟然一直在调查此事。

    此次后宫嫔妃去福安寺茹素只准带着一个侍从,她与贵妃都觉得是担忧福安寺住不下,不曾想到是太子有意安排。

    她怕是没法活着离开这皇宫安度晚年了,白白担惊受怕,为侄儿谋划了一场。

    “你一个管事的嬷嬷,敢背着徐贵妃命人在东宫纵火,杂家见识再少也知你是一派胡言。”王庆德怒骂,“好一个歹毒的妇人。”

    赵珩闭了闭眼,偏头看向身边的侍卫,“把人带下去。”

    “是。”侍卫领命,过去伸手拎起张嬷嬷的领子,粗暴地将她拖了下去。

    王庆德以为赵珩要杀了张嬷嬷和其他人,差点尿了裤子,整个人抖得有如筛糠,听到赵珩的起身的动静,瞬间吓晕过去。

    赵珩走出寿安殿,等着侍卫将王庆德带下去,沉声吩咐江崇,“去把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带到东宫幽禁,另外派人去福安寺,将徐贵妃请回来,就说是父皇醒了想要见她。”

    他得速战速决,在徐太师有所防备之前让徐贵妃自己开口。

    残害储君,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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