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换上一张语重心长的脸,“吾知汝心中所思,想用金银博名声。然那屋产不若河神所赐之物,乃是陈氏唯一的祖产。今尔等受封赏,自要去京城久居,此屋产却也不便照料不若如此,便请竖之替汝看守那屋产,如何”他说话间,眼睛看向在他下手方坐着的胡云海。看来“竖之”指的就是他。
    倏地,陈覃予脑中又乍现了一道光。他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究竟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堂堂六品忠正妇,对着一屋子白身,一个举人,居然如此弱势
    压在陈覃予头顶的乌云立刻就散了。他腰杆挺直,下巴微扬地看着胡云海,只听对方装模作样地说“全听父亲吩咐。”
    见此情境,胡三娘杏眼瞪得溜圆,牙齿暗自咬着下唇。她当然知道十两银子是便宜了些,可她本也不想通过此屋来致富。不过区区几间破屋,河神现过身就能价值千金吗她当然也知道父亲此番话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打着替她分忧的幌子,想要趁机夺占陈家的房产和土地罢了。
    若是那日,她没上门来求过,没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母亲如何狠心过,父亲根本不用请人做戏,只用几句话,宛平这边的房产和土地,她给了也就给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分毫都不想给
    胡三娘咬着牙,压着怒火地想开口婉拒父亲的“好意”,她旁边的陈覃予却悠悠说道“母亲,依儿子所见,外公所言极有道理。”
    胡三娘忙接道“父亲,六郎年纪尚幼,于屋产一事尚不知晓。”
    胡五四未吭声,胡云海却笑着说“三姐怎能如此评断人人都传说六郎乃是少年圣贤,年纪虽小,却心怀家国天下,日后必定能有一番大作为。三姐为其母,怎还不如外人明白六郎的好”
    胡三娘笑着低头,心中却酸涩得很。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知道六郎有多懂事,可她真的不甘心把屋产田地交给这些连邻居都不如的亲戚。
    “六郎多谢小舅夸奖。”陈覃予仰着小脸,真如乖巧幼童般笑着说,“十两银子确实贱卖了那屋产,可此事不能怪母亲,是六郎刻意隐瞒,才让母亲不知那屋产值得千金。”
    胡五四仿佛从这句子里闻到了一股钱味,他忙倾身向前问“你隐瞒了什么”
    “回外公,六郎隐瞒了此物。”陈覃予从怀里摸了个物事出来。一屋子的人全都凑了过来,看着他手心里一叠白白的东西。
    那衙门小吏不确定问“这是纸”
    陈覃予重重一点头“对,就是纸”他将手中叠成一叠的纸展开,白生生的,四四方方的,被光这么照着,更是雪白得毫无瑕疵。
    众人看得眼睛发亮,有的人甚至想伸手来摸,陈覃予也不阻止,甚至将手中的几张纸分发了出去。他继续解说道“此物乃是我离家前一刻,河神赠送之物。非是什么精贵东西,只是几叠厕纸。河神还说,日后若是需要,去那里叫他几声,这纸便自会凭空出现。”
    “厕纸”胡家屯的里正惊奇道,“如此雪白干净之物,竟是如厕时用来擦拭秽物的纸”他摸着厕纸,越摸越舍不得松手,如此雪白,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茶叶的清香。如此宝物,竟是用来擦屁股的简直简直是暴殄天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的东西,确实是厕纸,是陈覃予和皮蛋测试完自己不能回去的当天,就网购的生活必须品。其他的都能忍受,唯独厕纸不行。
    在大夏朝里,虽然人人都开始用纸来擦屁股,然而这纸太硬了,擦屁股跟用砂纸磨肉似的,菊花都快擦破皮了,还擦不干净。
    陈覃予作为一个程序员,一个基佬,见证过诸多同行和同志因痔疮苦不堪言,含泪做攻的悲剧。他虽然有淘宝,可以购买马应龙,但痔疮什么的,还是能不得,就不要得。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偷偷在用,平日里就叠几张放在衣袖里侧的袋子里。没成想今日正好派上了用场。
    几张无暇的厕纸,让胡五四被皱纹包围着的双眼更是亮得发绿,更何况这厕纸跟珍珠不一样,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他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暗地里给了胡云海一个眼神,又伸手拍了拍正瞪着厕纸都快入了迷的里正。
    时机成熟,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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