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霄子甩了一下拂尘, 无形力道让人心口发闷, 压住了听白楼里满堂喧哗大笑,众人瞬间寂静无声, 甚至听得见翻倒的酒水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他凛凛寒目看着温阮。

    殷九野随意地挥了一下手,替她散去了太霄子的压势。

    温阮心想,就知道太霄子会搞这出,叫阿九过来真是太明智了,这小跟班收得可真值,要不要给他涨点工资呢

    她微微抬起头,与太霄子对视, 面带柔婉笑意,端得是大家闺秀仪态万方的作派。

    她清声说道“就在不久前,盛姑娘前去恭贺我的好朋友于悦将和吕世子即将大婚,可奇怪的是, 于悦与吕世子的婚约由陛下作主, 这完婚之事也该是陛下下旨才对, 不知盛姑娘如何得知这个消息”

    被挂在迎客松上喜迎八方来客的盛姑娘面色一变, 又望向太霄子。

    温阮瞧了一笑, 假装没有看见她望向太霄子的眼神,又说“按说, 这等宫中圣谕,我怎么着也该比盛姑娘先行知道, 毕竟我家中兄长在朝为官, 再不济, 也该是于悦和吕世子先知道,怎地就是盛姑娘你先知情了”

    “我有我的办法”盛月姬不敢拉太霄子出来顶锅,只能大声喊道。

    “原来盛姑娘竟能私自与宫中通消息么天啦,这可是死罪诶。”

    “你”盛月姬被堵得哑口无言。

    温阮又说“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悦和吕世子婚事的旨意,说明盛姑娘消息有误,盛姑娘,你可知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盛月姬脑子空白了一下,太霄子的消息绝不会错,那现在这是

    她怔怔地看着太霄子。

    温阮抿起些笑意,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太霄子,问“盛姑娘这般殷切无助地望着您,莫非这消息是太霄真人您告诉她的想来也是,这等事关宫中陛下旨意的事,的确得是个与陛下亲近的人才能知道,太霄真人您作为陛下的道前替身,对此知情也实属常事。”

    太霄子感觉温阮的话里有套,不敢轻易去踩,只是皱着眉头。

    “可现在没有旨意出宫,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太霄子你假传圣意呢又或者,您是仗着与陛下的关系,为了给红颜报仇,便故意捏造了此事,只图佳人展眉啧啧,太霄真人,深情之人啊,不惜粉身碎骨只为美人一笑呢。”

    温阮笑吟吟地瞧着太霄真人,叹声道“就是不知,陛下是否同意你这么做呢”

    太霄子微沉一口气,在温阮这番话里,他不论是哪一样,都是大逆不道,有负圣君。

    他握了一下拂尘,问“姑娘又如何知道此事并非圣意今日未见圣旨,明日呢后日呢”

    温阮笑“所以你是在妄自揣测君心了好大的胆子啊。”

    太霄子“”

    殷九野站在旁边有点想笑,今儿不论太霄子怎么说,温阮都能找到话头给他扣罪就是了。

    她这嘴皮子是跟谁练的

    但殷九野更好奇的是,温阮怎么就断定了宫里不会有指婚的圣意下来呢温北川跟她通过气了

    按说不应该啊,温北川那个人,恨不得将这些与朝堂相关的权斗通通遮掉,不让温阮知道。

    温阮走到迎客松下,抬头瞧着树上的盛月姬,笑着说“我呢,勉强也算个皇亲国戚,要进个宫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许,我明日进宫,向陛下问问也好让盛姑娘安心我瞧着陛下挺疼爱我的,我去问个真假,应该不会怎么样,盛姑娘,你觉得呢”

    盛月姬哪里还敢说话,她披头散发头顶还蹲着一只撒泼的猫,她屁都不放一个。

    太霄子站在原地,望向温阮的眼神深了几分。

    他将于悦和吕泽瑾快要完婚的消息告诉盛月姬,一是因为他有把握此事必成,二是因为他知道盛月姬对于悦的恨,盛月姬得知此事后,必会去找于悦。

    到时候圣旨一下来,以于悦刚烈的性子,唯死,或逃婚两种可能。

    于悦与温西陵的事京中皆知,届时可以将于悦的死或逃都扣在温西陵身上,那么温家

    太霄子没料到会生变故,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圣旨下不来了,否则温阮不敢如此放肆。

    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温阮和太霄子还有盛月姬身上的时候,没人发现,有人悄悄来到吕泽瑾身后,说了一句什么话就立刻离开了。

    吕泽瑾闻言瞳仁放大,想回头看看传话的人是谁,却没有看到。

    殷九野看到了,那是常年跟在温北川身边的人,叫司思。

    司思对吕泽瑾说的话是“就算躲过了今日,来日陛下还是寻机会让你和于姑娘成婚,吕世子因着盛姑娘,往日里对于姑娘百般折辱,若于姑娘嫁于你,怕是恨意滔天吧”

    吕泽瑾握紧了拳头,在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后,抬步走出,握住了盛月姬一只脚。

    他大声笑说“什么婚事不婚事的,都是些无稽之谈,这京中哪个不知道我吕泽瑾就是个有眼无珠的,喜欢一个破鞋也不知道珍惜良家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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