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渔樵馆。

    阴九正自斟自饮,借春花清风下酒。

    落入席间的男子自取一杯,啜酒轻笑“听说今日九野你给温家小女当了回下人”

    阴九抬眸看了来人一眼,没说话。

    “感受如何”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眉眼精致过女子,身形纤瘦柔弱,一看就很受。

    他挑着一双桃花眼,带三分坏笑地问阴九。

    阴九放下酒樽,想了想,说“还不错。”

    至少看了场好戏。

    漂亮的男人叫辞花,辞花面色微讶,笑道“殷九野,你不会真把自己当阴九了吧”

    阴九,或者说殷九野。

    殷九野手指划了一下脸上的面具,半倚在榻上,斜襟微敞,风流慵懒,但隐隐透出的冷冽,仍似这残春里最后的寒色。

    辞花见此,便明白过来,殷九野永远是殷九野,薄情寡恩的殷九野,像个疯子的殷九野。

    “你昨日又杀人了”辞花轻声问,那些人是来找殷九野,把他带回去的。

    “他们找死。”殷九野语气轻然,“我只是成全他们。”

    辞花不再说话,只是给殷九野斟酒,静静地坐在一侧陪着他。

    但殷九野没有接酒樽,而是盯着旁边的扇子看,除了那把温阮送他当谢礼的扇子外,旁边还有另一把小巧秀气的折扇。

    檀香织面,是女子之物。

    次日,温阮抱着猫儿出府,径直来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正有一场斗殴,相斗双方分别是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

    女子一身红衣,手执一柄漂亮的银色长剑,容颜明艳,长眉英气。

    温阮赶到时,她正在暴揍一个纨绔子弟。

    “于”她话音还未出,先听到那红衣女子的破口大骂。

    “吕泽瑾不是我说你,你以为我想嫁你啊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要不是老娘倒了血霉自小跟你这么个垃圾定了婚约,你以为我想管你,我呸”

    被暴揍的纨绔子弟就是吕泽瑾,七龙珠之一,揍人的女子叫于悦。

    “盛月姬比我好一万倍,哟,她这么好你怎么不把她娶进府啊我这人大方,就允了你让她当个侧房,人愿意嫁你吗你有这本事吗你一天天地除了斗鸡走狗嫖i娼以外你还能干成点啥”

    “干啥啥不行,嫖i娼第一名,除了惹是生非以外我没看见你有什么本领。有本事你让你爹把这婚事给解了,没本事你就老老实实服我管,老娘可不想以后嫁个一身是花病的脏玩意儿”

    二狗子听得疯狂大笑“阮阮,这姑娘骂人嘴皮子比你还利索”

    温阮揉着二狗子,轻笑了下,但心底微叹。

    于悦是个脾气火爆的泼辣女子,一身稀烂的武艺。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结果还没出城门就被人偷了钱袋子。

    这种性子温阮很喜欢,但有的人不喜欢,在别人看来,这是没教养,不淑女,缺柔婉。

    不像个大家闺秀,更像个悍妇。

    她与七龙珠之一的吕泽瑾自小定有婚约,吕泽瑾是亲王独子,一株长歪了的独苗,每日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足足的纨绔人设。

    但这纨绔倒在了盛月姬的石榴裙下,变成了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狼狗。

    小狼狗护食,尤见不得别人说盛月姬半句不好,谁说咬谁。

    于悦以前对他是不屑一顾,今日是因为他在盛月姬那里过夜,回来时一身酒气,衣衫不整,正好让梦想走天涯的于悦撞见了,于悦才忍不住对他怒声叱骂,一顿暴打。

    但她低估了吕泽瑾对盛月姬的保护欲,也低估了一个男人在愤怒时能做出的事会有多狠毒多绝情。

    吕泽瑾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一下唇角的鲜血,少年朝气蓬勃的眉眼里全是戾气,冷冷地问“说完了”

    “没说完,我骂你能骂三天三夜,骂盛月姬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能骂到江海倒流”于悦岂会怕他,照着枪口就撞上去了。

    吕泽瑾抬手,一巴掌掴在于悦脸上。

    于悦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捂着脸她怔怔地看着吕泽瑾,心高气傲的女孩儿哪里受得了这种掌掴之辱,气得眼泪直逼而出“吕泽瑾,你敢打我”

    “我何止敢打你”吕泽瑾上手,撕开了于悦肩头的衣裳,暴怒中的少年指骨泛白,在她耳边狠声说“我还要让你人尽可夫”

    温阮抬眉,接下来的剧情,是吕泽瑾拖着于悦去了一家最廉价的下等青楼。

    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一身红衣,刚烈热情,梦想仗剑走天涯的明艳女孩儿,自此葬送一生。

    而吕泽瑾的人气值和好感度,在书粉心目中直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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