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从未离开过贫窑窟,一切从这里开始,饥饿、暴动、阴冷、背叛所有的一切每天都在上演,他已经对此习以为常,这是地狱。他无数次的在心中说道。年幼时的他其实并不太懂地狱是什么,可是从被死亡勒住喉咙的生母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记忆犹新,也就自然而然的记住了。
    那时他只有10岁,更本上并不懂其含义是什么,但在对方说出这句话后,他却觉得正是如此。这里就是地狱,而他也在其中。也是那时他生出一种不甘与怨恨,同时绝望与悲哀接壤而至,呆愣的注视着最后也没有闭上眼的,饥饿造成的严重营养不良,面容身形恐怖的尸体。
    他完全回忆不起来这个女性原来的容貌,如果不是生活在这而是人间,是否会有不同他把视线转向悲痛不已的妹妹,对方虽然同样瘦小可是那张脸确实很不错,但这不能让他想象生母的模样,眼前的恐怖的尸体直接抹去了他记忆中对方的模样。
    真可怜啊,为什么这么悲哀呢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他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恍惚的走出破旧的屋子,看着头顶昏暗的天空不,我们真的活着吗他对自我认知瞬间产生了怀疑,他呆呆的看着肮脏腥臭的环境,和同样缩在角落,面无表情死气沉沉丑陋的人的脸,再一次疑惑起来。
    年幼的银害怕自己的哥哥出事连忙跑了出来,可当她看着自己哥哥瘦弱的背影,忽然无法开口说话,敏锐的她一瞬间发现自己哥哥哪不一样了。他仿佛融入了这贫窑窟。但眨眼又变得越发格格不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银瞪大了双眼,自己哥哥总是带着和这里不同的冲劲,好像要向谁证明一般的努力,可是这和周围的所有都是不对等的,她从未见过哥哥放弃什么,虽然后果总是不太好,但银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哥哥,因为她觉得哥哥是特别的。
    他总将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去往属于他的地方。
    并不知道自己妹妹在想什么的芥川龙之介,仿佛第一次那样仔细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地狱对,地狱这是地狱认同了一件事,另一件事却不知如何解释什么是活着这些人能称为活着吗自己呢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的芥川龙之介晕头转向,然后他用了3年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答案是否定的。
    说实话他本身并没有想过自己还能继续存活下去,毕竟他的身体情况大致了解,很瘦弱还不停咳嗽,但就在生母死去的当天,他得到了一份力量,也是这份力量让他和妹妹得以继续存在。
    把手抬起与打算偷袭的人擦身而过,衣袖仿佛活了一般扭动并延伸,瞬间穿透了对方的胸口,而等对方沉重的身体狠狠的摔在地上,衣摆又恢复了正常。他平静的捡起地上残余的食物,对地面弥漫过来的鲜红视而不见,他已经习惯了这般腥臭,也习惯了死气阴郁,可心中压抑住的情绪越发翻滚起来。
    但那时候的他并不懂这情绪到底是什么,一直到,遇见了生命中第一个给予他价值的,神。
    忽然闯入贫窑窟的少年,有着和这里完全不相符合的健康与生气,但那双眼却让他一瞬间仿佛直面了某种深渊,所以他不由得问出了一直以来想要却得不到的问题。
    “你能给予我意义吗”他问。
    “嗯有趣的问题”听到这么说的对方,总算看起来对他产生了一丝兴趣,放下手中的书籍从巨大的石块上起身,来到了他面前静静的观察了他。
    这让他不由得屏住呼吸,全身上下都僵硬那个力量也蠢蠢欲动,仿佛预示着眼前的人对自己产生力量威胁。同时他对这个与地狱如此相符合的少年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情绪。而这情绪在他被对方带出地狱,进入新的地狱后越发明显。
    这个人是自由的。他看着对方一次又一次自杀越发这么觉得;
    这个人是强大的。他看着对方操控着所有走向,却提前知晓了答案后越发这么觉得;
    这个人可以回应他的期待。他与对方接触的时间越久,越发被对方的魅力所征服,所以自愿成为对方的走狗。
    太宰治的狗。这是最接近他心中的位置。他这么想。
    可当他偶然的偶然,不经意的看到了对方另一面后,又对自己的判断不太确定起来。那天一切都一日既往,不管是自己训练没有得到对方认可,还是对方冰冷的眼神与语气,他都已经习以为常。可是等他想起忘记的资料,返回训练室时,却看到了太宰先生正在与一位带着小姑娘的男人交谈,脸上是从未在他面前展现的轻松和随意,还有依赖和亲昵。
    芥川并没有出声或者说当时的他已经无法思考,可那个男人依旧瞬间发现了自己。当对方转过身来的时候,没等他加以防备,他再一次的屏住了呼吸,如同第一次见到太宰治一样,他瞬间沉溺在对方那双特殊的眼中。
    那个人有着一双闪耀着光芒的眼,却身穿一身漆黑的服饰。
    他从未见过光和暗如此和谐的出现在一人身上,可没等他再观察,就被自己的老师赶走了。他清楚的察觉到太宰治对于那个男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
    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场意外,但随后他就从太宰先生口中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欧外。也是那时候知道,原来自己的老师是首领的学生,恍然才发现两人之间确实很相似,这也让他对这位首领充满了尊敬。
    “你是如何看待林太郎的,芥川。”那时老师仿佛随意一般开口询问他,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引来对方的注意。
    他说“如此,自然是尊敬的。”
    “是吗--”太宰先生拖长了声音,含糊的说了这么一句他不懂的话后,就没有声响。
    芥川依旧搞不懂自己的老师在想什么,可随后他发现,自己近来很容易碰到首领和老师独处。明明之前从没有交集,但也因此发现了首领对于自己老师的纵容,或者说是宠爱。
    不过虽然他们见过几次,可是首领对于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漠视,对。虽然老师总说他太过于愚钝,但在地狱呆久了,看人的直觉却从未出错。
    他感觉到首领对于他,或者说对于大部分下属们的态度,其实都是无视,尽管对方一直都面带微笑;但其实除了自己老师以外,也就只有中原中也前辈能让他正眼相看,就连唯一的女性干部也不能做到这点。
    而在某天他再次遇到遇见两人,他一如既往当作背景时,脑子里仿佛忽然清醒过来一般,知道了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要让他和首领偶遇,这是试探,试探他对首领的态度和首领对他的态度。所以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出告辞,而显然首领对于他依旧并没有映像,对于他的离开没有丝毫反应。
    芥川龙之介听着身后两人随意而轻松的话题,一步步远离了两人,独自站在视线角落,任由黑暗再次包裹住自己。他永远不会去怀疑自己老师的所有做法,那么我是不是终于该承认呢
    承认什么
    承认他对于这位首领产生了好奇,有了想要靠近的想法,有了想要对方正视自己的想法。
    “”
    不知所谓。芥川这般嘲讽自己,同时对于自己的卑劣再一次感到悲哀与绝望。
    明明不过是一介走狗罢了,居然妄想得到光明的垂怜,真是痴心妄想尽管明白他依旧忍不住想要叹息,可涌上来的却是阵阵咳嗽,胸口传来刺疼越发强烈,他忍不住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后背紧靠在冰冷的墙面上。
    等他压抑住喉咙中的痒意,他便沉默的如同雕像一般站立着,就连时间仿佛都停止一般,芥川龙之介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一直到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皮鞋,还没等他抬头就听到耳熟的,轻慢而嘲讽的自己老师的声音
    “看来总算是想明白了啊,真是浪费我这么长时间。”平缓而阴郁的言语如同躲在黑暗中的毒蛇。而他是被盯上的猎物,现在被一点点收紧的力道刺激,不由得屏住呼吸。
    但就算如此就算如此他缓缓眨眨眼,忽然发觉他好像完全不了解自己,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不甘呢对方仿佛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噗笑出声
    “怎么不甘心就凭,你”对方难得用了几个疑问语气,可芥川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他张开嘴不知是打算解释还是要反驳,可惜太宰先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径直说出让他忍不住瞪大双眼的话
    “记着”对方忽然靠近他,那双阴郁的眼里满满的占有欲“离他远点,狗崽子。”
    这个他是谁,芥川龙之介想要假装不知道都不行,他努力不在对方施压的气势中后退,或者他本来就无路可退。对,我只是犬,无路可去的野犬。他脑子嗡嗡乱响,以至于他思维也很混乱。一会闪过首领那双仿佛历经沧桑包容了万物的眼,一会是首领和自己老师相处的画面,一会又回忆起自己老师好像非常讨厌狗。
    最后的最后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是。紧遵您的吩咐。”声音迷惘而脆弱,芥川龙之介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呵。”自己老师冷笑一声,带着满身冷意转身离去,那双眼里有着和首领一样的漠然,仿佛什么都无不了他的眼,自然他也是。
    明明两人在一起时,眼中都确实倒影了彼此的身影。
    那天芥川龙之介很晚才回到住所,他感觉自己仿佛大战了一场那般疲倦,也就以此说服自己没有洗澡,简单洗漱后就躺进了被褥中。可惜就算大脑非常疲倦,他依旧无法入睡,脑子里各类画面闪过又沉于黑暗,他就这么睁着眼静静躺到天亮。
    之后的生活其实没有变化,除了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偶遇到首领,就算老远看到对方,他也会主动远离。就在他以为生活不会改变时,自己的老师太宰先生忽然不在与首领接近。当听到下属嘴碎说两人不和时,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甚至,那时候他还天真的以为一切都还能挽回,
    可等到的却是是两人之间关系降到了冰点。他觉着世界忽然之间就被改变了,而他却连知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随后,他又听到了自己老师有了好友,他偷偷见过两人相处;到现在芥川都还能回忆起当时自己有多震惊,因为那和少许几次见到的,和首领与太宰先生的相处模式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老师对面的人换成了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
    他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忽然什么都不一样了,甚至之后想要和谁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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