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者,故三年耕则有一年之积,例之则九年当有三年之豫。却不曾想其终岁所入,盖足以自给,而三年之蓄,恒可以预待不虞。避开天不能灾,地不能厄,夷虏盗贼不能困。饱有的构化实乃空想,读书之际更应走访周当方能务实。”1
    徐锦谦言行恳切,躬身一揖道“父亲指评所是。”
    父子三人探讨一番,最后徐立天才去看两个女儿,冬芮心思玲珑却也还算乖巧听话,只冬姝免不了多说几句,“你在家中要听长辈的话,琴棋书画不求精益,却是磨练心性的好方法。”
    冬姝抬起头朝他笑“难得见您一面,父亲的教诲不敢不从。”
    她与生母长得相似,话里呛味儿重,徐立天沉着脸把唇掀了又合上,半响只沉沉叹一口气,只留了句莫要骄躁便走了。
    他形色匆忙的出了大门,登车而去,微掀的车帘缝里晃过朱红的高门和锃灰的石狮,恍惚也是一刹那,张氏难产时他正从家门过,朝中有急召,他隔车听了家中管事的来禀,片刻沉吟都未有便吩咐护卫往宫城去了。
    徐立天失神许久,从前未察觉,这么一晃便是十来年。
    他对她始终是亏欠的。
    出了尔雅斋,徐锦谦缠着锦行走在前头,他对这个大哥很是佩服。
    徐冬芮喊了锦谦两回,让他随她回去,莫要扰了大哥休息。
    徐锦行笑了笑,说“无妨,今日节里该陪弟弟玩的。”
    徐锦谦便开心的坠在徐锦行一只手臂上,朝冬姝笑“阿姐可要和我们一起去马场。”
    冬姝摇了摇头,回了一笑“你去玩,可要小心点。”
    徐锦谦嗯了一声才转头去问二姐姐可要同去。
    徐冬芮一怔,捏紧了袖子中的一双手,自己如何就成了二姐姐了,分明谦哥儿才是自己的亲弟弟,却与外人更亲近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勉强笑了笑说不用,就提步先往怀山居去。
    冬姝三人说说笑笑行至怀山居院门,恰巧撞见其他兄弟出来,一堆哥儿凑堆一拍即合,都说要去马场子里骑马,锦谦便吩咐毕生去通禀祖母一声。
    马场是并在徐林两家的近郊内,并不止是徐家和林家哥儿爱去,接邻世家逢上闲时不宜出郊也爱去场子溜两圈马。
    冬姝乐得过去凑热闹,总比和一群妇人呆着有意思。
    林氏听了毕生的回话,难得大笑起来,纵了他们过去玩,还说跑马也有个输赢,要给府里的哥儿都压两注。其实就是给小孙儿们拿去做零碎钱。
    徐冬芮坐在一旁,看了屋里两圈,柔声道“才说长姐怎么没在,原是寻着好玩的了。”
    王氏还是一副温婉的样子,亲手给林氏斟热茶,“你姐姐就是活泼的性子,也是这个时候自在些你前两日不是给祖母抄了祷祝经,怎么不呈上来一同看看”
    林氏却心不在焉,翻了两页子,就转着手腕上深翡的满绿玉镯,只吩咐毕生将哥儿们身边的婆子小厮都带上。
    姜氏拿手绢掖了掖唇角,一下子笑开,问“冬芮怎么不和他们一并出去玩可莫要像读书人一样学个书呆子出来,母亲你说是吗”
    林氏还在嘱咐马场的事,无神分心,闻言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声,“你也去玩玩,这字写得不错,经书抄的也认真,晚间我再看看。”
    徐冬芮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绷不住,却又很快笑起来。
    “三伯娘说的是,我平日就是爱看些书写写字罢,说来倒是浪费时间,女儿家又不用去考什么功名。”
    姜氏就眯了眼盯住她,面上一瞬没了笑。她的长子徐端业年近十五却连乡试都未过,考了四次秀才却次次落榜,靠着徐家的干系才进了应天书院里。
    徐冬芮就迎着姜氏的目光笑着,动作温婉的理了理颊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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