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石铭瞪着春芽,压低声音道,“就说是我敲门,来找长兄商量事情的。”
    “可”春芽缓过神,犹豫道,“二公子不然再等等”
    见她迟疑,石铭等不及了,大跨步不耐烦的越过她“罢了,我自己来说,笨嘴笨舌的”
    虽然知道二公子就是这样不耐烦的脾气,但听他这样数落自己,春芽心头却还是闪过一丝失落,眉眼也暗淡了下去,伸手拦住石铭的动作也一顿。
    石铭没看到春芽的变化,径直愣头往里头走了走,也没敲门,就这样推了门跨过门槛“长兄,我实在顾不上那么多虚礼,有要紧的急事来找你商量商量”
    眼下这个时辰,若搁在平时,依着石铭的经验,长兄应该早就收拾妥当,端坐在书房内安静阅书了。
    就算昨夜睡在沈芙这里,此时长兄也该早穿戴整齐了。更何况,石铭记得自己听到了沈芙清明的叫唤声。
    石夫人在世时,总是比石淼先一步起身,早早侯在床边服侍夫君穿戴。石铭看惯了父母的相处,理所当然的认为世间所有的女子都该如此贤淑。
    长兄都醒了,想必沈芙也该梳妆好了罢
    这样想着,石铭毫不犹豫,猛地推开紧闭的门扇,大剌剌迈开长腿,目光往里面望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看到眼前的一幕。
    屋内,娇小玲珑的女子柔弱无骨的躺在锦被之中,将藕臂枕在脸颊下,衣衫半褪,青丝连绵散在身侧,要遮不遮,无意间勾勒出的曲线颇为楚楚动人。
    大红的被铺衬的沈芙肌肤白皙细腻,她的眼角泛红,似乎被人欺负过一般,眸中含了盈盈水光,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而季怀旬正微微俯身,从石铭的角度看过去,他几乎靠紧女子的耳边,亲呢缱绻。
    看清屋内男女之间的旖旎情形,石铭“啊”了一声,慌忙背过身,磕磕巴巴的解释“是我唐突不过长兄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沈芙望向石铭,眨了眨眼,没明白石铭到底“没看见”些什么。
    她的睡姿不雅观,夜里喜欢闹腾,经常睡了一夜起来,找不到床头床尾,身上的衣衫也乱了。
    昨夜睡觉前,沈芙忘了取下手腕间戴着的手镯,刚刚迷迷瞪瞪睡醒,她唤完春芽,正要抬手,就发现银镯上勾镂的花式,不知什么时候勾住了自己的头发。
    兀自扯了半天都没用,沈芙疼得眼泪汪汪,不得不喊住季怀旬帮她解开银镯上缠绕的发丝。
    季怀旬沉沉看了她一眼,低声笑了笑,还真伸手握住了沈芙纤细的手腕,认认真真的端详起来。
    似乎丝毫没有被石铭打扰到,季怀旬目光一如既往的专注,倾身耐心替沈芙解开缠绕在腕间银镯上的发丝,这才直起身,视线轻扫过他,淡淡道“出了什么事”
    石铭本就疑心自己撞破了长兄的好事,此时听着季怀旬的话里总觉带着冷意,察觉到他将视线转了过来,顿时如芒在背,身躯僵的像块木头。
    “这事说来话长”
    石铭觉得自己应该懂事点,给身后两个人单独的空间“不然我先去偏间等长兄”
    “好,”季怀旬扫过床上衣冠不整的沈芙,不动声色的侧身替她挡了挡,“你在那处等会,我等下就过去见你。”
    石铭如蒙大赦,反手将门关了起来,脚底抹油正想溜得无影无踪,却发现他并不熟悉院内的布设。
    没办法,石铭只能冲着呆站在一边的春芽使眼色。
    见石铭朝她挤眉弄眼,却连一个字都不说,春芽谨慎的意会了半天,还是没弄懂他的意思,只得道“来时还是好好的,这才一会,二公子的眼睛怎么突然抽搐”
    防止春芽再说蠢话,石铭木着脸打断她的话道,语气和蔼的吓人“别傻站着了,烦请你给爷带个路。”
    春芽周身抖了抖,看向石铭的眼神像看见了鬼“好、好二公子请随奴婢来。”
    房门被重新关了起来,季怀旬转身将床幔拢好。也许是清晨的光亮太过澄净,一明一暗间,竟将他锋利藏锐的眉目照出一片柔软。
    “若还困,便再睡一会,我替你去唤春芽来陪着你,”看着沈芙,季怀旬面色里不可查的带了些关切,声音倒还是不习惯眼前这样温情一般,还没转变过来,叫人听着凉凉的,“等会我与石铭有事情要商量,你且先用早膳,不必等我。”
    沈芙正无聊着,闻言立刻翻身而起,拉住季怀旬的衣袖,急切道“我也想去”
    “你可以随我一起去,”直直对着面前人,季怀旬背脊微僵,清淡的目光蓦然抬高,越过沈芙的头顶。他的呼吸微窒,很快恢复平静,良久又道,“不过,要先将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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