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赵新月反应倒快了起来,一缩头,忙从暧昧的气氛中抽身,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欣欣然的呼唤“白总”
白拓明凉凉抬眸,瞧向打扰了清静的罪魁祸首,一个赵新月看着眼熟的男人。
他猫着腰几步从隔壁走过来,笑容满面“巧得很,侬也在这儿吃饭”听到这一口沪普,赵新月想了起来,那是白拓明的一个生意伙伴,忘了是该叫他“李总”,还是“马总”。
无论李总马总,白拓明总是简单应酬,不多寒暄,那人却百般热情“一起吃吧,这顿算我账上。”说着,招呼包房外的和服姑娘进来移动桌子。
他还带了一位女伴,身段风流,妆容妖娆,本来坐在那边没动,一直往这里观望,这时便也起身过来了。
赵新月对她没有印象,因为与上次见过的,不是同一个。
“我同你讲,最近政府发了红头文件,侬要多注意”做生意的同桌吃饭,免不了要聊到这些,赵新月参与不到其中,随手帮忙倒了两杯酒,自觉远离了点儿,那位女伴默契般地跟着坐了过来。
“赵小姐,我久仰你的大名。”女伴笑着敬了她一杯,悄声耳语,“都说白先生特别喜欢你。”
赵新月与她碰杯,对自己说这种话的人,她不是第一个。只是赵新月听来,心中甚少有波澜经过,她偶尔体会得到白拓明的“喜欢”,但没有到“特别”的地步。
“你跟了白先生多久你一定有过人之处吧。”女伴眼波流转,无时无刻不在展露风情,“毕竟呢,像我们这样的人”
像我们这样的人。
有一瞬,赵新月好像突然间罹患失聪,后面的话,她半个字都没听清楚。
她转头看一眼白拓明,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小声且含糊,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措辞简明地告诉生意伙伴,自己对什么行业更感兴趣。
“嗯。”赵新月看回面前的女人,抿唇笑笑,又与她碰了一杯。
外面的天,更黑了。
好在晚餐结束,白拓明没有转二轮的习惯,直接带赵新月回了他的别墅。
这栋房子一年之中有人住的日子其实不多,而房间每天都会被打扫,屋里的灯光大部分是暖色调,营造出一种温馨的错觉。
赵新月浸在浴缸里,整张脸没入水下,她感受到自己的骨血,一缕一缕泡在热水中,融化着。
“对不起,我喝不惯这个,有没有大麦茶”几年前的记忆,又一次闯入了脑海。
那句话后,白拓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似的。
赵新月越来越觉得奇怪,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时,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下。
“小赵同学,你到底进来了吗”
赵新月看看这行字,半晌,又抬头看看人。
噢
“对不起,我走错了。”她连滚带爬站起来,落荒而逃,跑到一半折回去,红着脸拿走自己忘带的包。
肺里的氧气一点一点在消磨,气泡钻出水面“咕嘟,咕嘟”
就快到极限。
赵新月猛然从浴缸里坐起身来,破碎的水声倾泻而出,溅了一地。
原来,是她走错了。
洗完澡不知道白拓明去了哪儿,她找到书房,还是没人,只看到半墙高的一大幅拼图在角落摆放着。
白拓明闲暇时会拼凑类似的东西,他收藏了一屋子高达和乐高。要完成这幅拼图,工程量不小,赵新月上次来时,它才刚被拆封,现在已经是接近完工的状态,不知道白拓明一个人拼了多久。她走进书房,站到近前。
画面是富士山,大部分都是白茫茫、蓝幽幽的颜色,赵新月拿起盒子里未拼的一块,感觉与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不同,这些太相似的碎片,不知道白拓明是怎么分辨的。
这里得有几千块,还是几万块
她思索,揣测,直到男人的声音响在了身后“你在干什么”
赵新月一回头,看见了黑浴衣的一角。下一秒,她的头顶就被按住了,白拓明的手指一路摩挲到颈窝,去了往更深的地方。
“胆子变大了,”他低哑的嗓音咬着她,“敢动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