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起来,被恐惧占据。
    “这这这不关我的事啊”
    他惊慌失措地摇头,然后突然将视线转到我这,伸手指着“是这两个这两个人杀了我们兄弟不是我们先挑事的”
    我一门心思都放在无惨身上,不想理他。
    知道无惨还不至于死,我的恐惧就被全身心的愤怒侵占。如果手上有把刀,我恨不得将那四个醉汉捅成马蜂,要他们以死谢罪。
    这些不长眼睛的敢伤害无惨,就是该死。
    一名侍卫走到昏暗巷角,查看瘫在远处的尸体,小跑着上来汇报。
    “少爷,是被人用棍子重击面部致死。”
    “这样吗”
    那少年走到我旁边,打量的视线落在我和无惨身上。
    “这位小姐,事情是他们说的那样吗”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温文尔雅,不带任何逼迫的味道。
    我抱紧无惨,胸口堵着一口怒气,压抑着平静道
    “他们在说谎。”
    那糙汉听了慌张起来“不可能就是他们俩整条道上就他们两个人不是他们还会是谁”
    “不是我们”我冲他喊道,将满腔怒意宣泄,气得浑身颤抖,“我们为什么要杀他又怎么打得过他”
    腰上无惨抓着衣服的手又紧了紧,我将头搭在他肩上予以回应,咬牙忍气。
    那少年盯了我一会儿,轻笑一声。
    “说的在理,两个孩子怎么打得过那成年男子”
    他挥手示意那被叫做野泽的男人“收拾收拾,叫人看了心烦。”
    “是。”
    两名侍卫低头应声,抬手架起地上几个不省人事的中年男子。
    少年在我身边蹲下,向我伸出手,露出好看的笑容。
    “小姐受惊了吧,如果不介意,能否让在下送二位一程”
    我转头,对上他深邃的双眼。
    有孩童的清澈,也有大人的精明算计,眼角因面上微笑动作微微上扬,十分好看。
    但注视我的眼神犀利无比,仿佛轻易便看穿我的谎言。
    我说谎了。
    我们杀了那个男人。
    但我不想说出真相,眼前这个少年显然也无需真相。
    不过是几个平民,酒精上脑后无礼而又粗鄙,敢招惹贵家子女,就是不要命的行为。我们之间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人心疼。
    他看着我,摆出少年干净温柔的微笑,对我说道。
    “您好,认识一下吧,我是藤原和辉。”
    回府洗浴后,叶子小姐替我清理了伤口,心疼得啧啧不停。
    “小姐都是叶子不好,没能照顾好你。”她眼眶红红,刚刚哭过一阵。
    我呆呆看着她,不想回答。她以为我是吓傻了,又愧疚得眼泪要掉下来。
    今天这事儿闹到父亲那去了,他找了无惨谈话,却只是叫人传话让我以后安分点。
    我觉得奇怪。毕竟外出这事是我提出来的,也算是我一手策划,不懂父亲为何要找无惨训话。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陪我出门一趟。
    处理好手脚上的伤口,我说道“叶子,前几日是不是来了个新的侍女”
    她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是。”
    “帮我叫她过来,你先下去吧。”
    叶子恭敬点头,便收拾着东西起身离开。不过一会儿,另一名陌生的侍女便走了进来,跪在我身边轻声行礼。
    我没叫她起来,只是坐在榻上打理自己的头发。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仍在我脚边低伏着身子,不敢轻易起身。
    我瞄她一眼,说道“你是父亲大人派来监管的人,对吧。”
    “回小姐的话,大人派奴婢前来照顾您的起居。”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希望你知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坐在榻上,微微伸脚勾住她下巴,抵着抬起她的脸,平静注视着她。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会拿我的年龄说事,要我和兄长大人保持距离。也不喜欢有人在父亲大人面前嚼舌根。如果你有脑子,就要懂得闭嘴,听懂了吗”
    那侍女暗自咽了口唾沫,平静应声“是,奴婢明白。”
    “你最好是真的明白,不要觉得我真是个傻子。”
    我松开脚,从梳妆台抽出一根发簪丢过去,“拿着,不要多嘴。”
    她匆匆接过那支奢华不菲的簪子,叩头表忠心。我见着眼烦,叫她赶紧退下。
    等人走了,屋中只剩下我一人。熄了屋里的烛火,我裹着披风熟门熟路地向着无惨屋子走去。
    到他卧房时,服侍的侍女都被他遣走,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静得可怕。
    屋内烛火已熄,显然已经歇下。
    我轻轻踩着实木地走到床边,熟练地钻上床。找到了他腰腹的位置便抱了上去。
    他喉咙发出轻轻的哼声,然后缓缓睁开眼,并不惊讶我的夜袭。
    无惨稍微挪动身子,向我靠近了点,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绫音是害怕了吗”
    我低低应了一声。
    但相比当时孤立无援的恐惧,更多的是愤怒。
    我抬手摸他头上绑着的细布,那下面压着他为保护我而遭受的伤口,只要我一想起摸上他脑袋粘得满手血的画面,就忍不住颤抖。
    “阿兄的头会很痛吗”
    “有点。”
    愧疚的潮海几乎要将我溺死。如果不是我私下乱跑,就不会碰上这种糟心事,无惨也完全不用受着伤。何况他本来身子弱,跑来找我时脸色白得可怕,还愣是受了头伤。
    稍有差池,他可能就命丧黄泉了。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出门了。”
    “别说蠢话。”
    他揉揉我脑后的头发,良久沉默。
    许久,我们只是维持着环抱的姿势,谁也不说话。
    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轻声开口。
    “以后出行在外,旁边一定要有人跟着,才不会遇到危险。”
    闻言,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一直困惑我的问题。
    “阿兄,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我”明明我与他素未谋面。
    无惨的身子僵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人的恶意需要发泄,无能的人才会借此伤害弱小。”
    我听不大懂他的话,半猜半就地,觉得他在说那人是个疯子,看我好欺负所以要搞我。
    而且听那口吻,这世上的疯子还不少。
    无惨舒一口气,如往常一般将下颚抵在我额头,用认真的语气嘱咐我
    “以后不可以让任何男人碰你,任河男人都不行,无论是什么地方。谁敢动你,或者让你感觉不舒服了,一定要回来告诉我。”
    “我只让阿兄碰。”
    他轻笑“傻丫头,记住我说的话。”
    “你说的所有话我都好好记着。”
    我将头埋入他胸口,静静感受他身上淡雅的香气,那颗不安暴躁的心也逐渐平静。
    不想被除了无惨以外的男人碰到。
    我在十一岁的新春日深刻意识到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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