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外面天色朦胧,盛暑的天际仿佛怎么都没法彻底暗下去。

    温舒宜身子乏力,一直蔫蔫的趴在迎枕上,她腰肢酸胀,身子骨依旧难受。

    加之,皇上的行径让她捉摸不透,以及皇上今日瞧见她时,又淡漠移开的眼神,令得温舒宜再度感慨“帝王薄情”这四个字。

    她原以为,经昨日侍寝,皇上会待她有所不同,看来她还是自信过头了。

    徐嬷嬷这时悄然靠近,还给温舒宜切了一小碟冰镇的甜瓜,笑道“美人,甄嫔并未侍寝,老奴刚才打听了消息,甄嫔被皇上轰出去了,她从朝阳殿出来那会,身上的衣裳都是破的。”

    温舒宜似乎可以想象,为何甄嫔的衣裙会是破的。

    皇上的癖好当着古怪。

    温舒宜打了一个寒颤。

    皇上这撕衣服的习惯可能已由来已久。

    温舒宜见徐嬷嬷眉心的蓝光愈发纯澈,她一人在后宫难免孤寂,不免对徐嬷嬷更加依赖了一些,遂问道“嬷嬷,你说皇上为何这么做”

    甄嫔刚丧父,按理说皇上会安抚一二。

    徐嬷嬷未作隐瞒,她看得出来温舒宜也想争宠,只要温舒宜有这个心思,作为她身边的仆从,徐嬷嬷愿意鼎力相助。

    于是,徐嬷嬷就将有关甄嫔的一切事都告之了温舒宜。

    “总的来说便是甄嫔不懂情趣,在榻上不讨皇上欢心。故此,这几年来,独独她一人晋升最慢,德妃在她之后入宫,如今都已经是妃位了。”

    这样啊

    温舒宜面色一红,浑身上下都逐渐滚烫了起来。

    若说甄嫔不懂情趣,那她必然也是不懂的。

    昨日在朝阳殿,她全程什么也没做,别说主动侍奉皇上了,到了后面眼睛都睁不开。只隐约记得皇上将她翻来覆去

    温舒宜似乎找到了帝王忽然冷落她的缘由了,看来她也需得多多进益,不然光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也是不够的。

    几番犹豫之下,温舒宜红着脸道“嬷嬷,你看有没有能够让人提升提升情趣的书册可以研读”

    徐嬷嬷见温舒宜甚是纠结,她立刻明白,“美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弄几本避火图来”

    温舒宜,“”

    这一晚看似风平浪静,然而各宫皆是各怀心思。

    次日一早。

    温舒宜醒来时,眼底略有些暗青,因着她肤色雪嫩白皙,这便十分显眼了。

    幸好今日无需踏出昭华殿半步。

    她昨夜挑灯夜读,好生“观摩”了徐嬷嬷找来的册子,因着想尽快习得上面的精髓,一时间沉浸其中,一直钻研到了后半夜。

    晨起时,温舒宜只觉肩头压力甚大,早知道她入宫之前就该研读这类书册了。

    一想到那日侍寝时,她哭哭啼啼,百般不配合,温舒宜就一阵眼皮直跳,也难怪皇上既无赏赐,也没继续召见她。大约在皇上眼里,她也与甄嫔一样,是个没情调的榆木疙瘩。

    今日,后宫发生了一桩事,令得几位妃嫔皆是震惊不已。

    徐嬷嬷也十分纳罕的向温舒宜禀报,“美人,方才李公公去甄嫔那里宣读了圣旨,皇上晋了她的位份,眼下是正三品贵嫔了。”

    温舒宜拧眉,甄贵嫔昨日未侍寝也能晋升,皇上到底是喜欢情调还是不喜欢情调

    宫里的妃嫔晋升,其他人自是要去送礼道喜。

    徐嬷嬷问道“美人,您打算给甄贵嫔送什么贺礼”

    温舒宜手头拮据,况且她总觉得这事蹊跷,就说,“嬷嬷,就对外说我身子不适,这几日皆不出门。”

    正当盛暑,即便宫里绿荫匝地,出去一趟也是受罪。

    晌午过后,下了一场雷雨。

    温舒宜一觉睡到了寅时,见外面小风悠悠,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下着,倒是沁凉了不少,她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就带着徐嬷嬷和玉珠走出了昭华殿。

    昭华殿的后面有一处极广的荷花塘,眼下正当荷花飘香,莲子丰硕时。

    “美人怎么突然想出门了”徐嬷嬷问。

    温舒宜穿着一身轻快的雪青纱衣,她自己手持一把二十四骨的油脂伞,在荷花塘边驻足,突然笑靥如花,“嬷嬷,今日是我生辰,我十五了,娘亲当年生下时,温府也开了这样一塘的荷花。”

    徐嬷嬷心头一软,心道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即便有野心,也还是稚气未脱。

    温舒宜一路欢快的沿着荷花塘走,就好像能亲眼看看荷花盛开,便是最好的生辰礼。从五年前开始,她就一直盼着自己长大,那时候便想着只要自己长大了,就能够护着阿兄与阿弟了。

    “汪汪汪”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条小狗,这小狗通体雪白,长的浑圆敦实,但异常凶猛,不知为何一直盯着温舒宜吠咬。

    “啊”温舒宜打小就怕狗,此事全燕京人皆知,她年幼时温家尚且荣耀,她又是爹爹与娘亲的掌上明珠,一次被恶犬惊吓后,爹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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