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劲爆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陈采星望着郭昱哼着说完,拉着小九离开了。
郭昱立在原地风中凌乱,回头看老程,结结巴巴双手比划,“你、她、你懂吗”
程立峰也不懂。
一大早上两个单身直男就经历了一场复杂短暂的别人的爱情。
餐厅很小,放了几张长条木桌。
此刻桌上摆放着食物,木篮子里的黑面包,硬邦邦的很粗粝,已经有人在低声抱怨说面包拉嗓子磕牙里面有石子,牛奶太腥发臭喝不下去想吐了。
玩家分两张桌子,此刻只剩十四人。
昨天死了五个,这个世界玩家多,死亡率也很高。
新人在抱怨食物,老手们则淡定吃着自己背包带的食物。
经过昨天感染快速死亡的人,以及nc的装扮和给的地点,不难有老手猜出他们到了什么时间点。害怕感染,最好就是吃自己带的食物和水。
陈采星和元九万用过免疫药,但也没兴趣吃桌上准备的早餐。
大家各自吃着早餐,新人们吃不下去问老手寻求帮助,不过没人管。有人就问到陈采星头上了,在陈采星拒绝后,对方指责陈采星太冷酷无情没有爱心了。
陈采星面露委屈无辜,柔柔弱弱说“我大着肚子带的食物也不多,给了你,我和孩子还有弟弟怎么办你太无情冷血没有爱心了,是想看我一尸两命吗”说着捂着脸嘤嘤嘤的哭泣。
那人不是没有。
没想到还有个孕妇。
老手们看陈采星的目光顿时露出轻视来。
插曲过去,用餐时不免有人说起昨晚死人的房间。
“怎么会死是触发了什么条件吗”
“谁知道,你好奇回去看看他们房间。”
这一听就是老手谈论,彼此试探想套线索,不过遮遮掩掩的互相防备。倒是有个新人顺着说了句,“昨晚我看他们四个人结伴去了树林上厕所,该不会是树林”
“你好奇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老手说了句。
新人也不敢再说了。
陈采星却在想,真的只是因为去了树林吗他看了眼程立峰和郭昱,昨晚程立峰进了树林,郭昱差点,显然郭昱也想到这儿,目光担忧。
“没事,晚上再看。”程立峰说。
郭昱还是很不安,但相信老程。
七点有人拉响餐厅的铃铛,这里还有用餐时间。到了大厅,亚历山大在等候他们,他看起来很忙,急匆匆说“面具各位都带上,又有地方爆发了感染,一定是恶魔来了,今天要去乡下村里和城市,你们分两部分”
众人都在听亚历山大的话,只有陈采星的目光投在nc手上。
很粗糙,指甲脏兮兮的,根本不是他昨晚见到的男人,养尊处优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利落干干净净。
昨晚那人到底是谁
“我去,这什么味,老蹿鼻了。”郭昱拿着面具呸呸了一口。
亚历山大在分发面具,边讲“里面鼻子处放上棉花,对了,最好再加点香料”
轮到陈采星时,陈采星望着脏兮兮不知道被多少人戴过的面具,问“不戴行不行”
“恶魔会侵入你的身体。”nc说。
陈采星还是让恶魔侵入他的身子吧。
这种东西并不会隔离感染病菌,很多医生该死的还会死。
“上帝不会保佑你的。”nc用鸟嘴对着陈采星,许久,说“随便你。”
元九万当然也不要了。
众人分成两队,老手们挑着去城市,想着城市应该便利能买点东西。说的慢的只能到乡下,陈采星和元九万就是到乡下。从医院门口出去,分道扬镳时,郭昱很好奇问“元星,为啥不戴面具啊”
“丑。”陈采星当没看到众人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淡定自若的拢着大衣,慢条斯理温柔说“我们女孩子,宁愿冻着也不能丑,更别提那面具脏兮兮的,不知道之前戴它的人是谁,我才不戴呢。”
很矫情作逼了。
有人冷笑了声,“装什么装,就显得你呗,大着肚子还花里花哨的,还当在外头所有男人都吃你那一套,恶心。”
“那姐姐你好棒棒哦。”陈采星笑眯眯说,还给对方啪啪鼓了掌。
气得出声的妹子脸色铁青,被旁边同伴拦住了。
“别理她,大着肚子还跟男人住一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
“对,还老手,估计之前世界也是靠着男人过去的。”
“我们离她远点,没戴面具小心被传染。”
新手圈妹子多,陈采星几句话之力就被排挤了。
“我们可以换一下,你和你弟弟去城里”程立峰出声。
元九万看程立峰的眼神很防备。陈采星摇头拒绝了,对于女孩子搞孤立他,不以为意,面上楚楚可怜说“没关系,不是她们的错,都是我不好,你们快走吧,别为我耽误了时间。”
郭昱姐姐你病了吗怎么突然就绿里绿气的。
分开后。
陈采星牵着小九的手,望着离他们十米远戴着面具的新人们,很是走心伤感的感叹“当一个太优秀的女人,也是一种过错。”
元九万可以了姐姐。
越走越偏僻,广阔荒芜的田地,偶尔几个瘦骨嶙峋的农夫在地里劳作,洼洼坑坑的乡间小路,田地旁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屋子,有的简陋用草棚搭着。
同去乡下的新人们已经看不见了。
陈采星和元九万走的很悠哉,他们穿着打扮明显不同,但所遇见的农夫见到他们都跟没看到一样,眼睛无神,神色麻木,在地里不知道刨什么。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妈妈爸爸倒下了。”
田地里有一小孩痛哭喊着人。
“快过来,别靠近,你爸爸被恶魔缠上了。”草棚冲出位衣不蔽体的女人,焦急的拉着守在男人身边的孩子,满脸痛苦,跪在地上祈祷“上帝啊,我们该怎么办,墨菲被恶魔带走了,我们要怎么生活。”
“过去看看。”陈采星带着小九过去。
地上躺着的男人嘴唇发白,额头滚着豆大的汗,跟昨天受感染发病的男玩家不同。陈采星蹲下,摸了下地上农夫的额头,很滚烫。
应该是普通的高烧。
“刀子,拿刀子放走恶魔的血。”女人突然想起来,冲到草棚拿了把刀出来。
陈采星看着那把脏兮兮看不出材质的刀姐妹,有话好好说,别举刀。
“不用放血,恶魔没有到他的身体。”陈采星拦过女人手里的刀,对方瘦的一把骨头,没什么劲儿,很容易取下来。
女人茫然又麻木,重复着陈采星的话。
“对,先扶他去休息下,他只是太累了。”
男人劳作出过汗又躺在地上,身上脏兮兮的满是泥土,刚还嫌弃脏兮兮作精小公主陈采星,利落的一把扛着地上男人往草棚走,小九低头看了眼短小的自己,恨恨的跟上。
“小九拿瓶水,还有糖。”
陈采星学画画的,懂什么医疗,放血他又不会,鞭打恶魔更是不懂,说什么清理卫生,环视一圈,草棚简陋的一目了然,没有水。
元九万背了个小书包,掩人耳目的,从背包掏出水瓶和糖递了过去。
“喂他喝点水,有布吗沾湿给他擦擦脸。”好歹降降温。
女人怯生生接过东西,从裙子下摆撕了一块布料,不会打开水瓶。陈采星给拧开,当没看到女人手里的布料分辨不出颜色,凑合用吧。
给男人擦完脸,喂了清水,让含着一颗糖。
“天呐,上帝,求求您别带走墨菲。”女人做完一切就跪在地上祈祷。旁边瘦瘦巴巴小孩一样,学着母亲的样子。
这家里一贫如洗,如果男人死了,母子俩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没有食物,没有衣服,没有避寒的居所。
“上帝听到了,他会好起来的。”陈采星安慰了句,男人还没有醒来迹象,但也不像感染鼠疫的征兆,于是将目光放在那对瘦弱的母子身上,唠会嗑呗。
“我们是从那边山坡上的医院来的。”陈采星注意到他说完这话,女人害怕的身子颤抖,小孩直接哭着喊“不要带走爸爸,求求你们别带走爸爸。”
陈采星一头问号,想到鸟嘴医生所到之处便是死亡的说法,便说“我们住在附近,并不是正式的医生,我就是帮帮忙,学过一点点。”
女人停止了哭泣声。
“你看我没有面具。”陈采星露出招牌圣母笑容。
母子俩相信了,抱着一团,站在一角,怯懦不敢直视陈采星。女人甚至尊称叫陈采星大人,陈采星根本不需要套话,他问什么女人就说什么。
这个家庭女人生了六个孩子,前前后后病的病饿的饿,只剩最后一位,他们的农田被抢走了,恶魔到了村子,死了很多人,于是就搬到这里,冬天快来临了,还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陈采星望着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母子,叹了口气,谁叫他人美心善,认命说“小九,毯子给他们吧。”
元九万不舍,不过还是听话掏出毯子递给母子俩。
陈采星摸了摸小九的脑袋。
母女俩接过厚实的毯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茫然又不可置信的颤抖着嘴巴,最后给陈采星跪下了,磕头感谢。
陈采星真不适应这样,叫俩人起来,俩人却跪着不动,还好角落的男人醒了。
女人扑了过去,说了一通,大概就是男人晕倒了,陈采星救了,还给了他们避寒的毯子。男人目光充满了感激,挣扎起来要给陈采星磕头。
陈采星没有被人磕头的爱好,国内没有,国外也没有。
“没关系的,我也算半个医生。”
“医生”男人愣住了,看着陈采星的脸,可能在找面具,女人又解释了一通陈采星刚用的借口。陈采星注意到男人目光有点复杂,最后看到毯子,又看了眼他,小声胆颤说“那里的医院有恶魔,有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