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箱子一打开,众人皆又是一惊。
    箱内竟装满了香炭
    梳雪咋舌道“这婧嫔娘娘难道是一下子转性了不成突然对小姐如此之好若是被太后知晓”
    梳雪想不明白,但聪慧如陆容予,则早就有所猜测,此番见到这一箱香炭,更是完全坚定了心中所想。
    这些东西显然不是婧嫔娘娘送来的,而是有人假借她之手送来的。
    婧嫔一向对她不冷不热,只尽本分,不尽情分,今日突然对她好,必有反常。
    且此番是太后对她作罚,以“明哲保身”四字为箴言的婧嫔,定然不会做出如此摆明了与太后作对的举动。
    若抛去这些不说,即便婧嫔当真送了她这些东西,也定然不会如此出手阔绰。
    药膏有整整五盒,一闻便知用材稀有。
    那两匹乌绢的珍贵自不消说,且婧嫔膝下无子,送缠膝的点子实非她一个女子能思及的,即便思及,也难以真的将那缠膝弄到手。
    最大的破绽,便是那一大箱香炭。
    此时初冬,宫中进贡的香炭极少,只有帝后、太后与极为得宠的妃子、皇子与公主处有些。
    婧嫔只身居嫔位,又并不受宠,此时几乎无法拿到香炭,更不要说这样满满一大箱。
    太后下了死令,不让三公主知晓她被罚一事,这东西自不会是公主送来的。
    那么,能做到如此阔绰排场,又不动声色的,便只剩一人。
    一次以一箭助自己脱险,一次施巧计救自己于水火,一次又送这许多东西来。
    陆容予望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又抚了抚手中的乌绢,一时觉得不胜惶恐、受宠若惊,一时又觉心口灼灼发烫。
    可他明明怀疑于自己的身份与动机,为何却还一次又一次出手帮了自己
    莫非是自己于他而言,日后还有可以利用之处不成
    但无论试探也好、利用也罢,他对她的恩情不假。
    不知不觉中,她已欠他三回。
    程淮启今日接连两次的出手相救自是雪中送炭,但即便如此,陆容予还是没能躲过厄运,在傍晚时,发起了烧。
    太后宫中温暖,她穿着薄氅跪了许久,背后出了好一身细汗,但殿外却极冷,汗被淬了冰似的风一吹,寒气侵入骨子里,一热又一冷,她娇弱的身子便受不住了。
    她从回来后便睡下,如今已过晚膳时分,却仍没有转醒的迹象,画婉正纳闷小姐怎得休息了如此之久,以为小姐今日是累着了,不甚放心地走到床榻边瞧了瞧。
    这一瞧,便见她一对秀眉微蹙,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苍白无血色,显然是病了。
    她忙伸出手探向她的额间,一下被那温度烫得缩了回来。
    不知小姐已烧了几多时。
    画婉忙唤梳雪去太医院请太医来,自己则打了一盆冷水,将帕子沾湿,敷在小姐额间,仔细照看着。
    谁知,梳雪才出去没一会儿,园外便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今日守门的玉合正纳闷梳雪姑娘怎得如此迅速便将太医请了来,却见迎面匆匆走来之人,身着一袭冰蓝吉字纹棉袍,样貌生得眉清目秀,看着极年轻。
    待离得近了,又见他腰间系一枚新合玉绿镂纹翡翠,正随着脚步前后晃动着。
    原来是九皇子。
    玉合眼中陡然闪过一丝亮光,急忙整理形容,对着他福了福身,声音清脆娇甜“奴婢见过九殿下。”
    程淮义点了点头,问道“郡主可还好”
    玉合垂眸,面色微红,略一思索,又抬起眼来,一双眼眸中秋波流转“郡主自回来后,便歇下了。”
    程淮义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来,交到她手中“这青叶膏于活血化瘀有奇效,你替本殿将它交于郡主。”
    玉合将那药膏捏在手中,摩挲几下,软声道“若小姐将这药用完了,奴婢可还能来寻九殿下再讨些”
    “自然。”程淮义转身欲走,又忽而顿住,吩咐道,“别告诉她本殿来过。”
    玉合乖巧地点了点头。
    太医院与碧芙园相距极远,画婉这厢照料着,只见小姐额顶越烧越烫,似是做噩梦了一般,双眉紧蹙,嘴里还含糊地呢喃着什么,屋外却没传来半点消息。
    她愈发心急如焚,来回踱步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火急火燎赶来的太医与梳雪。
    “郡主体寒脾虚,此番高烧是因风寒而起,只需按臣开出的药方去药房抓药服下,不日便可烧退。”
    梳雪听太医如此说,便急忙拿着他开出的药方,又风风火火地跑去抓药了。
    将那娇气包之事交代妥当后,程淮启便又一刻不停地赶向牢狱之中刑审。
    大邺主牢建于地底,过道内除每隔几米有一束烧灼的明火外,几乎没有其他光亮,极其阴暗潮湿,一迈入狱门便可闻见血腥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主牢关押的皆为重犯,已招供只待斩者有之、终身囚禁者有之、还未招供待审者亦有之,分门别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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