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面沉沉地一压纤细的眉毛“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
    男人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再是吃惊地张了张嘴,面门轮廓缓缓地抻拉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不应该啊。”
    “我是五钱,”他指了指自己的耳边,火红的细线牵拉着方孔的铜钱交织出菱形的纹路,“你应该能瞬杀我,这才对嘛。”
    云雀头一次感觉到了恼火和愤怒,恣肆贲发的戾气穿刺出了女孩剧烈扩张、收缩、再扩张的肺腑,烫出了千百个焦曲的孔洞来
    怎么会
    我怎么会让鱼镜花失控
    我怎么会我怎么会感知不到对方的袭击
    如果不是薄燐、如果不是薄燐肯舍身救她、如果不是薄燐在千钧一发之际做了最正确的应对
    她要么被自己的鱼镜花万箭穿心,要么被从后而来的元磁轮一刀枭首了吧
    怎么会
    云雀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基础土崩瓦解,脑子里浩如烟海的偃师知识都褪成了索然无味的教条
    他说的有道理。如果我真的是九钱偃师,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也许这串清嘉孔方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失忆前的自己只是个无耻的窃贼,失忆后的自己却为此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几分自由、有几分任性、有几分骄傲的本钱
    其实都是她的幻想,她自己只是那个在大山里,裹着小脚的疯子罢了。
    薄燐啧了一声,反手伸过去,猝然拽住了云雀的衣襟,回头凑了上去。
    咣
    云雀捂住被撞疼的额头,薄燐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侧过脸去“原来是红云仙人,久仰大名。”
    “啊,”红云缓慢地露出困惑的表情,“你认识我”
    “大凉州大名鼎鼎的五钱偃师,出身北冥岛上的七恶道观,一身步法魑魅魍魉冠绝天下,传闻能月下千里追斩方师头颅,场面如恶鬼索命无异。”鹤阿爹爪下一点掉漆的栏杆,收拢的翅羽仿佛赛雪的月光饱蘸了淋漓的松烟墨,“估计是吃了芹菜,张口便称自己修的是上上品的盗命道,只趁月黑风高抢人性命身家。每每出动,一身白袍便被人血悉数染红”
    云雀小声插嘴杠道“这本就是红袍呀。”
    鹤阿爹的长喙一戳云雀的脑壳“废话都是民间传闻而已啦,走哪儿都穿着人血长袍不熏得慌”
    “江湖人本来称他为弑命盗,但是手上人命一多,名气也就玄乎起来了,也不知道谁给他封了个红云仙人。”鹤阿爹眯了眯眼睛,两绺修长的耳簇羽飘摇在流风里,“有些人修道一生也没被人称过一句仙人,反倒是被这种鸡鸣狗盗之徒登了世人口中的仙班,你说可不可笑”
    “这位道长,”红云仙人见一只鹤张嘴说话也不惊讶,慢慢吞吞地笑深了嘴角的纹路,“背后语人是非,是否坏了道家的清规戒律”
    “啊”鹤阿爹直接迷惑,“本道长不是在你面前大声议论的吗”
    红云仙人懒散眯缝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自从他归于“悍将”旗下以来,已经很少听见如此放肆的声音了
    “的确,有理”
    他的唇齿在磨上“有”的时候,暗涌的流风陡然变了一个角度,懒散的声带拉扯到“理”时,凌厉锐进的杀意已经掀开了鹤阿爹覆在脖颈上的鸟羽飞旋的金轮猝然飙射近前,连勾的齿轮边缘削向了鹤阿爹的喉管
    德充符阳仪兑字沼
    太极八卦阵在凌空怦然绽开,仿佛一幅飒然平展开去的画卷,杀势无匹的金轮硬生生地顿了一下
    残雪垂枝掠起一道惶急的惊电,刀锋将微醺的晚风撕出了风雪苍严的咆哮,薄燐趁着金轮离开红云仙人之际,一刀直劈红云仙人的面门
    红云仙人出手偷袭在先,薄燐跟鹤阿爹二打一,眼下根本没什么道义包袱去你娘的一对一,老子差点被鱼镜花扎得透心凉,才懒得跟你耗
    红云仙人叹了口气“这么慢,你怎么有自信冲我出刀”
    飒
    红云仙人的眼睛骇然收窄成颤动的一线“你”
    以他走南闯北锤锻出的眼力价儿,只觉得薄燐一刀出得平平无奇,先入为主地低估了他;但是红云仙人身形也在迅速飞退,怎么说江湖上也不该有能追上他的冷兵
    “朋友,”薄燐叹了口气,“我以为二少就是全云秦最自信的男人了,没想到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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