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底下杂物里翻的。”他翻书的速度很快,现在已经看完一大半,“你这几天待在这里,也不翻一下有什么线索。”
林潼舟都快被他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怼习惯了,睡眼惺忪地说“封大佬,我拜托你换位思考一下ok吗我一个人和一具尸体共处了三天,没疯没死已经是极限了,居然还指望我这个时候看书”
也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变态的。
虽然这一句她没说,但封夷看懂了她的眼神,封夷对她回敬了几年如一日的淡漠,合起书塞到她手里。
林潼舟就权当他是宽宏大量地不计较了。
这本书非常陈旧,看起来在长久岁月中经人翻阅过无数次,扉页上印着俩大字神经。
“这是本经书”林潼舟随手翻开,“你找到线索了吗”
“没有。”封夷站起来道。
“那你还让我翻”
林潼舟嘴上这么说,还是很好奇地看了几页,感觉都是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语句,比如眼下这一段“你是神,悲悯众人,也悲悯我。你说去吧,在渺远大地上播种。我只愿做个凡人,于众生之中受难,代你流离转徙。”
这还是能看懂的,还有更多看不懂的,根本就像是胡言乱语,语句都不通顺。
而最令人惊奇的是这居然是本手写的书,各种语言甚至各种笔迹都有,明显不是同一个“神”所造。
“看看里边写没写什么必须吃饱了自杀才能得永生的信条。”杜若也醒了,好奇地过来瞅了几眼,提出和林潼舟一样的疑问,“这怎么有的句子乱七八糟,跟小学都没毕业似的。神指的又是什么,我知道圣经,但神经还是第一次听说,就这遣词造句的能力,还真就是本神经合集。”
“但是有的句子还挺优美的诶。”林潼舟往下继续翻了翻。
“那更说明写的人是个神经病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狂乱,我跟你说我见过这种人”
老金打一醒过来就扒着窗户遥望,像个留守儿童一样边望边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墓地里的鬼火好像又多了很多。”
他胆子不太大,惯会注意这些细思极恐的细节。
“有吗”杜若懒得继续研究神经病语录,来回走动着舒展筋骨。
“真的有啊是不是这里的磁场越来越阴了”
林潼舟放下书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她进去时封夷正走出来,两人擦肩而过也没有话说,林潼舟走进卫生间却没敢再关门,这次镜子里没有再出现奇怪的影像。
洗完脸出来后,封夷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黑白棋盘,忽然问道“这棋盘上原来就放着棋子吗”
杜若一边给他们分罐头一边说“是啊,棋盘一开始在墙角放着,我们找到的时候棋子就摆在上面。顺便一说,这是这里仅剩的罐头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去的办法,我们恐怕就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别,别说。”林潼舟阻止道,“我怕你说出来之后,还要多照顾一个精神病号。”
杜若只好把话咽回去,抬了抬手“干杯。”
“至少现在还有食物,水也有剩。”老金踊跃清点物资,“往最坏的打算想,人就算一周不吃东西只喝水也能活下来,而且我相信,我们肯定能找到办法出去的”
他说着,打开一盒保质期最新的罐头递给茉茉。
“原来棋子是怎么摆的”封夷极尽所能搜寻线索,和一堆只知道吃的人格格不入。
“那谁还记得。”杜若一脸“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的表情。
林潼舟若有所思地嚼了几下,走过去一声不吭地开始摆弄棋子。
她从最重要的角色动手,先是把国王和王后分别放在两个位置,然后是主教、战车和骑士,最后是数目最多的禁卫军。
封夷两条长腿盘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摆弄。
杜若一边喝水一边吐槽“你们俩什么毛病,这怎么还下上棋了呢怎么着,早茶时光啊用不用再找桌麻将出来,正好咱们四个搓两圈。”
林潼舟没说话,专心钻研棋盘。全部摆好后,她咬着面包又想了一会,似乎是觉得不对,把国王和王后的位置换了一下,然后国王的位置又向右偏移一格。
“应该是这样的。”这次她觉得和记忆中一样了,说道。
封夷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你确定”
“不太确定,不过反正现在也没人能比我记得清楚。”
杜若这才明白她在干什么“不会吧妹妹,你难道还记得原来棋子的位置都是什么”
林潼舟跟她对望一眼“我从小记忆力还行。”
“还行”
这叫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