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武士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靠着放刀一侧的拉门上有一点飞溅的血迹,人们都说是男人是遇到仇人逃走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将刀留下,大概是要送给这女子的。而醒来的女子却将这段时间的事全忘了,只是总觉得腹中很饱,吃不下饭,看到那刀也觉得十分厌恶,很快便转手卖掉了。”
    陆奥守心有戚戚焉地叹起了气“咱就说刀是不能离开身边太远的嘛,这个百物语要求不能带刀可真有些无理啊。”
    “要是刀在身边的话,没准可以逃得一命呢,”髭切咔滋咔滋咬着天妇罗评论道,“虽然是个没品的人类,活着也不令人愉快。”
    “碰到这样的主人也真是不幸,”长谷部脸色很不好,“忠于职守最后落到被卖的下场,这种家伙”
    “咎由自取啦,拿走别人性命就要有随时交出自己性命的觉悟,”鹤丸端着酒杯笑起来,“不过和我印象里的故事有点区别啦。”
    “第一个故事结束,我去吹灯芯了。”清光狼狈地站起来,他是着重描述了一下那振刀没错啦,保护人类的就是刀嘛,把我们放在身边才是对的
    “啊,那么,下一个由我来。”前田忙说,“我要讲的,是一个发生在小城的故事。”
    “某位大名的女儿嫁给了一名年轻的城主,这是一个偏远但富裕的小城,城中景色十分漂亮,房屋装饰精巧,城主也待新婚妻子很好,只是有一点,当月亮升起的时候,城中不能点起蜡烛。”
    “新婚的夫人虽然惊讶地吩咐下人照做,但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派人出去悄悄地打听这顾忌由来,侍女花了很大心力,终于知道了由来。”
    “许多任前的城主夫人是一名绝色美人,她非常讨厌点燃的蜡烛,认为它们诅咒的意义远大于照明,所以不允许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有烛火的光亮。”
    “有一天,意外发生了,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外面一片漆黑,夫人闻到了蜡油燃烧的味道,难以入睡的她便独自前去熄灭那枝蜡烛。”
    “没人知道她离开房间后发生了什么,只在第二天找到了夫人被烧焦的尸体,离她不远处是打翻的蜡烛架,蜡油凝固在完好的地板上。”
    “从此以后城中便禁止在没有月光的夜晚点燃蜡烛,并将黑夜里的烛火视作不祥,但偶尔还是能在这样的夜晚里看见烛火的闪烁。”
    “知道真相的夫人开始在夜晚感到恐惧,她约束自己的侍女,让她们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天色一黑就不再走出房间,如此过完了平静的一生。”
    “以上就是我讲的故事。”前田双手合在胸前做出结尾。
    “那是蜡烛的妖怪吗,”一直认真听着的秋田举手发问,“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夫人呢”
    前田抿着嘴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剥好的豆子分到对方那里。
    但短刀很执着地看着他,一副一定要知道答案的样子,旁边的太刀们都露出了笑容,像是要看他怎么解释故事背后的事实。
    药研叹着气将弟弟的脸转过来,满足了他的求知欲。
    “死去的夫人应该不是妖怪杀死的,应该是在寻找烛火的时候碰见了不该碰见的景象,被杀害之后又冠以妖怪之名掩人耳目了。”
    “是这样吗”秋田疑惑地问。
    “外面漆黑一片,哪个贵族女子会独自去寻找蜡烛呢她身边有那么多的侍女,”烛台切温和地说,“如果真的是妖怪所为,那肯定是要请些法师来看看的,后续却只传下来一条似是而非的禁忌。”
    “我短暂地当过那位夫人的护身刀。”前田平静地回答,“烛台切先生说得对,这个故事里并没有妖怪。”
    不过人类有时候和妖怪也差不多,会做一样的事情。
    因为知道了秘密而被丈夫夺走护身刀杀死的夫人是为了掩盖刀伤才被焚烧的,烧毁的尸体被放在打翻的烛台旁边,然后编造出有妖怪的谎言而匆匆下葬,目睹一切的侍女们全都死了,她们在故事里留不下名姓。
    “已经过去的事不要那么严肃,来,喝起来”次郎太刀豪迈地探过桌子将杯子放在前田面前,透明的酒液随着动作飞溅出来少许,“这不是故事大会嘛,下一个该谁了”
    “前田还不可以喝酒,”审神者取过那杯酒饮尽,“以我人类的身份来说,持刀者会否失去自己的性命并不取决于当时的你们,何必为此念念不忘。”
    “当时是没有感觉的,”平素就有些腼腆的孩子小声回答,“但是显现以后,我就总会想起来,感觉非常的遗憾。”
    遗憾于作为护身刀反而被夺走,成为杀害主人的凶器。
    我想保护大家,不再留下遗憾。
    “去熄灭灯芯吧。”药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这种话题上他也没有发言权,那种微妙的苦涩与无力是他生命中的常客。
    “好的。”蘑菇头的小短刀微微躬身示意后离席,轻巧的脚步声消失在拉门后的黑暗里。
    气氛大概保持了三四秒的沉默难言,太刀们又开始若无其事地吃吃喝喝,催促百物语的继续进行。
    “不过,要讲怪诞的故事,这才切合百物语的主题嘛。”
    就让那些真实的记忆沉淀到历史长河之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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