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正好,既不至于无法驱散兵刃饮血后散出的天然寒意,也不会将刀锋晒的过分滚烫。
    拉门外放着水将滚开的茶炉,门内一套茶具已经规矩地摆好,两只柿子点心分开摆在黑底绘有半枝红叶的方盘上。
    旁边跪坐着全套出阵服白手套的压切长谷部。
    “穿的太正式了,不像是要享用下午茶的样子。”药研毫不留情的指出“你就是这个屋子里最不和谐的地方。”
    “衣衫不整的面见主君是大忌,”长谷部坚持道,“这和昨天的情况不同,穿着浴衣或者内番服坐在这里都很失礼,但我也没来得及买别的常服,只有出阵服最合适。”
    “这和昨天有什么不同”药研叹气,“都是轻松的坐下说话,还是你打算这会儿汇报公务,制定下一步战线推进方案吗”
    “昨天是雨淋湿了衣服,而且主也没有更换浴衣,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你说的有道理,我得问一下青江有没有注意到原因”药研托着下巴沉吟,“但是在本丸里大将绝不会穿的这么正式,你这模样做不到让他放松的。”
    长谷部有一点动摇,他犹豫着摘下白手套,刚想把肩甲解下来就看见药研突然站了起来。
    “我猜过来的是大将,先走了,”短刀一边迅速从外廊离开一边不放心的叮嘱,“想好你到底为什么坐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工作”
    “”
    长谷部抿了抿唇,他觉得从显现以来一切都很混乱,陌生的身体,陌生的习惯,陌生的同僚,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主君,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情绪,不知该如何发泄的焦躁。
    是的,焦躁。
    与歌仙不算友好的初见时,听到鹤丸有意无意的提到前主时,看见审神者举重若轻在手合中压制住鹤丸时,身体中奔流不息的力量就一直在叫嚣。
    证明自己什么都好,我必须证明自己
    这种渴望如影随形,让人难以安眠。
    在作为刀的无数个日夜里,他可以冷漠地看着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一切,但一旦成为付丧神,他就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胸中与无数被劈开的躯体中相同的鼓动声
    我不甘心。
    一边强压着这来源不明的情绪,一边生涩的模仿着曾经见过的家臣来侍奉新的主人,长谷部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不能也不想去深思药研的话,虽然那句话确实不时出现拨动着他的内心。
    “长谷部,”京墨在门口观察了一会满脸阴郁的打刀,不得不先开口提醒,“可以进去吗”
    “主,请进来。”才发现自己恍惚许久的长谷部耳尖染上一抹恼怒的薄红,“是我失礼了。”
    审神者确如药研所说般穿着十分随意,白色的襦袢领子拉得很开,露出胸膛,外罩一件乌紫色小袖,腰带系的位置偏上,两襟上似乎绣着同色的暗纹。
    长谷部垂下双目,避免直视审神者的面容“主,请坐,我为您泡茶。”
    “长谷部成为付丧神后,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审神者随意坐在榻榻米上,“突然成为人形很辛苦吧。”
    打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觉得我不能理解吗”审神者笑了笑,“成为人形就要每天进食、睡眠、清洁,口中第一次接触食物的味道,皮肤第一次触碰到水流的感觉,第一次被睡意侵扰的感受,都是又熟悉又陌生的吧”
    “您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打刀手下泡茶的动作不由得停在空中,眼神从诧异转为慌乱,视线四处游移。
    “药研和歌仙在面对自己时都很坦然,所以适应的也很快,”审神者接过他手中的铜壶继续冲泡,“但你这种心思细腻缜密的类型,受到的困扰会更多一点。”
    “比起因姿态变换而产生的陌生感,心态上的不适应更要慎重的处理,感情是瞬息万变的无常之物,自己未必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我应该给你多一些时间来理清这些。”
    审神者将茶水放在长谷部身前。
    “不,我已经理清了。”天生就好胜心强烈的打刀脱口而出,如果歌仙都这么快就能适应没道理自己不行。
    审神者露出一个微笑,眼中写满了微妙的心照不宣。
    长谷部不自在的低头,借由喝茶掩饰着自己被看穿的无措。
    “看起来时间还早,”审神者看了眼外面的阳光,“那么用完下午茶我们再出阵一次好了。”
    “是有什么任务要执行吗”打刀迅速振奋起来,眼神里耀出明亮的光辉。
    “没有官方任务,只是考察一下长谷部的状态。”审神者为茶杯续上水,“我也是临时起意,长谷部不愿意吗”
    “不,我我当然,”长谷部脸色有些复杂,“让您为我费心了。”
    “不勉强你就好。”
    “我也想去玩啊,不带我吗”鹤丸的脑袋从廊檐上探出来,脸颊被晒得微红,不知道在房顶上待了多久。
    “不带,而且今晚我们不回来吃饭。”审神者对鹤丸的突然出现毫不惊讶且干脆拒绝了他。
    “这是偏心啊主人,偏心会造成家里孩子的不和睦,再考虑考虑吧”鹤丸纵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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