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成驭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命令宫女取来衣服,然后让白予镇换下。
    他放下书籍,又淡淡练起字来。
    “既然学会水了,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白予镇想着自己的弟弟,咬咬牙自暴自弃的说“殿下,为什么小臣就是学不来像您这样安心读书斯斯文文呢臣的二弟也是,打小他就安静稳重,爹爹经常表扬他,而小臣,除了力气大点胆子大点,喜欢武学,不喜欢读书,好像再没有别的长处了”
    这样的肺腑之言,能有人对他言说,真好。
    封成驭噗嗤一声笑了,用心回他“你别妄自菲薄,世间凡人千千万,上到九五之尊,下到街头稚子,大家长处各异,短处迥乎不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有谁优谁劣之分,只是各有所长罢了。你说你力气大胆子大,又不喜欢读书,只喜欢武学,身体又好,这已经是你最大的优点了,我大封国国土无疆,只要你发挥自己的专长,勤学苦练,将来你当个大将军为我封国镇守边疆,这样不也好么”
    “当大将军我么”
    白予镇的心好像被谁彻底点燃点亮了一样似得,听了封成驭的话,他暗暗自弃的心又被人放了一把火,而且是一把鼓励和有爱的火。
    他咧开嘴猛点头说“好,那小臣长大后就当个大将军,将来殿下当了皇帝,殿下在朝堂安定天下,小臣就在边疆为殿下排忧解难镇守边疆,殿下令之所下,小臣命之所往,这样可好”
    小小的年纪,大大的人生规划,这样轰轰烈烈热血的人生际遇,好像听起来是挺壮烈而足以引以为佳话的。
    封成驭伸手无奈的点了点白予镇的影子,宠溺的答他“你小心些,本宫长大后并不一定能当皇帝,这些话若是被人传出东宫了,别人会说本宫大不敬的,你只努力,只要你努力,大封朝万里江山任你尽情的施展你的勇武。”
    白予镇听话的走到太子身边,低头看他一笔一笔写出来的锦绣墨画,他问“殿下已经这样尊荣了,难道这宫里还有人敢说殿下么”
    封成驭一愣,然后又自顾自的继续写字。
    “有,还有很多,但是这些事本宫不希望你知道,你只要陪本宫一起就好了。”
    他写啊写,一笔一笔的写;练啊练,不停的练了一张纸又一张纸。
    写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练到铺在案几上的华丽宣纸也已经用完了,白予镇都还没体会到他那句话来。
    只是以后,他固定了一个习惯,当封成驭在练字时,他作为贴身伴读侍卫也会拿着一本书站在旁边罢了。
    无论是多么生涩无趣的古籍,只要太子在堂前苦读,他必也会在一边逼着自己安静的学习下去。
    而当太子休息之后,或是生病不能学习之时,他必会偷偷的拿着自己的小剑在东宫的后竹林里练拳舞剑。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起初封成驭是没有发现这个秘密的,直到有一天,东宫的掌事姑姑跟他禀告了这件事。
    “殿下,白大公子这样刻苦,奴婢恐怕他身体受不了,请示殿下要不要制止白大公子”
    掌事姑姑琴心将自己的观察所见都告知了他,封成驭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怔怔然道“这么晚了,他竟没有去休息”
    披上太子锦袍,十岁的封成驭在宫女们的带领下来到后竹林。
    漆黑的夜,冬日的雪,偌大的后竹林里盖了一地。
    这样冰冷的时节,大半夜谁都想去被窝里好好睡觉,可真的有一道矫健的小身影在一个人偷偷的练剑着。
    砍、劈、划、抽
    看他这架势,经过大半年的学习,确实武艺精进了不少。
    “咳咳”
    一阵寒风吹过来,灌入封成驭口中,令他不禁打起寒颤来,这一颤,白予镇总算注意到了。
    回头一望,半年来长高了一点的白予镇脸都白了,连忙收剑跪在雪中。
    “殿下,殿下恕罪”
    封成驭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低声问道“每个晚上,你趁本宫睡着都在悄悄练剑么”
    白予镇面红耳赤的糯糯回答“殿下,小臣想进步再快一些,这样小臣将来才能当您的将军”
    他说的也确实是肺腑之言,真真切切,单纯直接。
    一片雪花在暗色中飘落在封成驭的锦袍上,他望着白予镇的脸,淡淡微笑。
    “好,有志气,你若能受,就这样练吧,本宫准你勤学苦练,等你当了将军,我封朝必有更多的贵门子弟都会向你学习的”
    封成驭望着白予镇冻的通红的鼻子和手掌,示意他走到自己跟前。
    拿起,细看,抬眼,眼中不无深重的赞扬和心酸的羡慕。
    “本宫也多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习文练武,样样都行”
    “殿下,天冷气寒,您还是乘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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