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项乾罗为什么非要杀她不可
是渊冥在幕后操纵吗
第二,项乾罗不知道是谁给辛扬种下魔核,既如此,他又怎会知晓辛扬身负魔核
或许,渊冥有一条同魔域联系的暗线
第三,辛扬帮项乾罗做了什么
念及此,凌酒酒心生一计。
根据“反派得手前百分百变身话痨定律”,只要她佯装被打败,项乾罗一定有问必答,不问也答,自动自发化身为一本打开的十万个为什么。
打定主意,凌酒酒转眸看向姬沉,见他满口丹药都吃下去,才自觉失礼地收起手,比划口型,道“还疼吗”
姬沉眯着眼打量她。
半晌,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然后一点也不在乎项乾罗就在附近,张开口,哑着声音道“酒酒,你忘了在敛月谷要如何止痛”
凌酒酒猛地转头看向周围,岂料项乾罗娇小的身躯完美消失在草株中,她悚然一震,又仔细检查了前后左右的草丛没有异动,这才略微安心,急得瞪了姬沉一眼。
师兄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现在是你光明正大的时候吗
还有
灵丹妙药不管用,怎么止痛直说不好吗
现在是你傲娇的时候吗
叹气。
如果项乾罗发现了姬沉,一定会增加警惕,她的法子就行不通了。
那厢,姬沉等不到凌酒酒的回答,摆在他面前的,只有自问自答一条路了。
但说出那两字,简直是要将他的老脸扔在地上摩擦,姬沉艰难启唇,面色僵硬,堪称咬牙切齿,道“吹、吹。”
凌酒酒的第一反应
敛月谷的吹吹是什么
哦,好像是她中毒的时候乱撒娇要吹吹。
所以,姬沉要她吹吗
凌酒酒的第二反应
讨、讨厌。
吹吹才没有用呢
可姬沉面色这么认真,像是照本宣科一样说出这样的话,凌酒酒反而生不出怀疑。
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凌酒酒尴尬地移开视线,用口型问道“哪里痛”
姬沉唇角带上笑意。
四面都是高粱一般的纯白草株,小小的黑衣少女的脸上带着绯红,嘴唇粉润,像是桃花又像是樱桃,两只手在膝盖上不安地缠在一起。
他的心像是放在糖霜里滚了一圈。
世上为何有如此可爱的女郎
忽然,前面草株晃动,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呵呵。痛吗老子给你吹”
项乾罗缓缓站起来,猩红长刀横在肩上,睥睨着半蹲在地的凌酒酒和姬沉,享受着此生也许只有一次的在平地俯视姬沉的机会。
凌酒酒害羞退散
可恶
还是被发现了,计划要变
姬沉眼中乍现寒芒,冷冷地望向项乾罗时,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他优雅地站起来,从容地将凌酒酒拨到身后。
项乾罗不甘示弱地看着姬沉,眼珠从骄傲地向下翻,慢慢变成不甘心地向上翻。
他最终向命运妥协,退后两步以减轻脖子的压力,恶狠狠道“老不死的怎么哪哪都有你”
凌酒酒惑然从姬沉身后探出头。
然后被他按了回去。
她狐疑地看着姬沉。
刚才没来得及深想,为什么姬沉和项乾罗像是早就认识了
莫非,姬沉早已找回无妄的记忆
对面,项乾罗旋即邪魅一笑,单手轻抚额角,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唇,变身修仙界的大油田,自信而中二道“此处修为被捆绑,你们未必赢得过我我要世道由我纵横,我要大道以魔为尊,我命由我不由天”
凌酒酒
虽然捕捉不到这几句话的逻辑联系,但看项乾罗跃跃欲试的小碎步
他显然是自己把自己感动得上了头啊
你们魔修这么情绪化吗喂
项乾罗猩红长刀挥舞出烈烈风声,仅靠外家功法,魔刀竟卷出五丈远的邪风,爆裂的气流似无数利刃切断一片草株,煞气翻涌间,如平地飘雪。
项乾罗眼角泛上嗜血的红晕,全身因修为被束缚的剧痛而发抖,却还是扬起嚣张的眉眼,对姬沉道“刚刚你杀我域魔修的账,一起算。”
凌酒酒有些意外。
在人修的印象中,魔修唯利是图,不讲情面。
然,今日先是见到项乾罗的中二纹身,不难想到魔修对魔尊渊冥的深厚感情,又是听到魔王项乾罗要为自己的跟班报仇。
抛开敌对立场,她不得不承认,这些魔修远比仙门大宗记载中的有血有肉。
甚至,可以说是有情有义。
姬沉丝毫不慌,好整以暇地抽剑出鞘,道“我与你做笔交易。”
项乾罗不为所动,郎心似铁,吼道“交易岂是你想做,想做就能做偿命吧”
他长刀一挥
当时,那把刀离姬沉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秒之后,那把刀的男主人将会彻底地停下来。
因为,姬沉淡淡道“我知道种下魔核的是谁。”
凌酒酒知道姬沉在骗魔。
他要是知道种下魔核的人,早就跟长霄与昊元肃清了,哪里还轮得到辛扬兴风作浪。
或者,哪里会眼睁睁看着辛扬走到爆体而亡这一步。
项乾罗骤然停手,黑袍出于惯性乱舞,似一片幽昧鬼影。
他没有收刀,反而将信将疑,挑眉试探道“你若知道,能容得下他”
这句话,无疑暗示了姬沉在归墟仙宗有很高的地位和身份,才谈得上“容得下”谁。
凌酒酒知道实锤了。
姬沉和项乾罗,出于某种因果,都知道了姬沉就是无妄这件事,实锤了。
可现实比电影反转更快,下一秒,项乾罗的话彻底颠覆了凌酒酒的认知。
项乾罗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能骗老子吗嗯”
他看了一眼凌酒酒,眼中闪过幸灾乐祸,恶劣地笑了笑,对姬沉道“玄苍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