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把赵飞尸体的照片给我看了。”
    他顿了顿,肯定道“确实是死了。”
    郭亮给临时工们分配了住处,白琇和冯宝宝这两个女孩子住一间。
    白琇听说赵飞死了,却并没有觉得“啊我把柄没了太好了”而松了口气,而是心口发闷。
    赵飞是个坏透了的坏人,死有余辜。可是,赵飞对她,或者说“白秀秀”是很好的,她猜想其中还有些朦胧的爱意。
    在碧游村的第一个晚上,白琇有些失眠,但怕吵到冯宝宝,所以一直对着窗户侧身躺着没动。
    一片银白月光洒进来,将水泥墙上凹凸不平的颗粒映得清清楚楚。
    赵飞死了,顾玲玲也死了。
    她来这个世界上第一眼见到的两个人都没了,虽说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白琇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倒也不至于为他们难过,就是有点说不出的不安。
    “你睡不着哇”黑夜里,冯宝宝的声音从白琇背后响起。
    白琇没想到冯宝宝还没睡“诶是、是有点宝宝你这都能发现”
    “刚刚听你呼吸突然变急了。”冯宝宝说。
    白琇有点抱歉,“对不起,吵到你了。”
    冯宝宝沉默了几秒,说“我给你唱锅吧,你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没等白琇说什么,那边床上少女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黑沉沉的寂静房间里,她的声音清滟滟地,如同一根金弦在月影里酥酥地颤。
    冯宝宝唱的是黄杨扁担。
    她认真又随意地唱着
    “黄杨扁担呀么软溜溜呀那么姐哥呀哈里耶”
    “挑一挑白米下柳州呀”
    “姐呀姐呀,下柳州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
    第二天,白琇是被从窗户漏进来的晨光唤醒的。
    她翻了个身,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冯宝宝的歌声。
    昨夜,冯宝宝唱着唱着,白琇就睡着了,沉入安然的黑甜,连梦都没做。
    对了,宝宝呢
    对面的床上没人,被子倒是铺好的。
    白琇还想道谢呢,结果宝儿姐已经出门了。她在床上赖了会儿,还是爬起来了。
    碧游村是个挺原始的村儿,没自来水,昨晚白琇和冯宝宝洗漱都是去厨房灶上打的水。
    白琇换了鞋,端着自己的脸盆,出门往厨房方向走。
    结果在路上,碰见了王也。
    青年像以往那样扎着高马尾,一身宽松t恤短裤,但身姿挺拔如松。王也身上似乎出了汗,看起来热气腾腾的。
    而白琇刚起床都没拾掇下自己,还傻乎乎地端着个盆儿,她现在简直想把脸盆举起来挡住自己。
    可是王道长已经眼尖地发现了她
    “秀秀,早上好啊。”王也看着小姑娘一脸羞愤,有点奇怪,“怎么了”
    白琇低头,这样王也看不到她没洗的脸,她回道“没、没事啊,早上好。道长我要去打水我先走了。”
    她飞快说完就想溜走,王也“哎”了一声,追上她和她并排。
    “你跑什么呀”王也挠挠脸颊,说,“我也正好要去厨房,我帮你呗。”
    说着,王道长接过了白琇怀里的脸盆。
    他身上飘来点汗味,夹杂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并不难闻。
    白琇突然就想到从前看到的小科普,汗液里会包含着荷尔蒙什么的
    她只觉热气从脖子冲上脸,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白琇失去了自己的小盆儿,双手空空有点不自在,也不敢看旁边的王道长。
    “谢谢。”她道谢道得自己都觉得自己语气生硬,于是白琇又故作轻松地问,“王也,你刚刚是去晨练了吗”
    “是,起床去村外头打了套拳,这里空气挺新鲜的。”白琇看都不看他,王也怀疑自己是哪里惹她生气了。
    难不成,白琇是嫌弃他刚刚出了一身汗身上有味道
    王也这下也不自在起来。他晨练完碰见冯宝宝,听她说白琇还在睡,就想来这儿找白琇一起吃早饭,也没想着冲个澡什么的。
    他悄摸闻了闻自己身上还真有点汗味。
    他一贯不讲究这些,但秀秀这种小姑娘都比较爱干净
    王也端着脸盆,有点僵硬。
    两人就在这种互相怀疑自己辣到对方眼睛或者鼻子的尴尬氛围中沉默地抵达了厨房。
    碧游村的厨房里除了几个放食材的柜子,就是农村的那种灶台,房梁上还挂着几片腊肉可以说非常地农家乐风味了。
    灶台前站着个纤细的身影在整理什么,见有人进来了,抬眼朝他们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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