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就到了大年初三。
    初一初二倪芝没出门,她也不愿意这个节骨眼儿上和倪母找不痛快。
    倪芝问他, 生日要怎么过。
    陈烟桥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丫头, 你别为难我,我不懂你们年轻人喜欢玩的,听你的。”
    其实倪芝是极膈应听到他这样说的, 他说了不止一次。她清楚他不懂这些是一回事, 他自己这样说又不一样。好似他划了道界限, 圈地自牢。
    而且他又不是没有年轻过, 过去和现在,不过差个十年功夫, 能翻天覆地到何种程度,不过是他心态已经老了, 主动囚禁罢了。
    倪芝说, “你就不能拿个主意”
    陈烟桥有些无奈, “丫头,这是你的地盘儿。以后多的是事情听我的, 可别说我专断。”
    倪芝沉默一会儿, 也知道自己情绪过了,本意是想给他过生日。
    陈烟桥哄她, “好了,我来接你吧。”
    “不用。”
    “丫头,别闹脾气。”
    她语气还是没有缓过来,硬梆梆地, “没有。”
    陈烟桥却听懂了,两人都顿了几秒,忽然一起笑起来。
    不用他接,那便是她自己要过来。
    他低笑两声,用拳头堵着唇,咳了两声。
    倪芝到了陈烟桥住的酒店,“生日快乐。”
    两人都调情还行,都挺不擅长这种刻意的煽情。
    陈烟桥压着她,语气随意地说了声“谢谢”,吻已经落在她唇边了。
    倪芝很快发现,他嗓子哑得比她想象中严重不少,并不是他电话里那般轻松。
    陈烟桥还要抱着她往脖子上吻,被她坚决抵住了。
    “你知道我脾气,”倪芝面色严厉,“去医院。”
    河北这边的雾霾之严重,常年令人谈虎色变。
    本地嘴上说是习惯了习惯了,出门谁还不是戴着口罩保命。
    多的是说拖几天就成肺炎了,更何况陈烟桥这种老烟枪,倪芝担心他拖几天,真病倒了,还在酒店住着,更没法好。
    陈烟桥同样坚决,“不用。”
    他的嗓子经过情欲浸润,愈发低哑,他扯了扯衣领,“别替我拿主意。”
    这话说的,倪芝都想笑,凡是他没所谓没热情的事情,都懒得费半点儿神思考,真正她想的,他永远这么固执,一样不成全她。
    倪芝的包,一进门就扔地上了。
    她弯腰捡起来,“烟叔,我但愿你还记得,今天听我的。”
    她才转身要走,就被从后面整个儿囫囵抱住了。
    陈烟桥把下巴搁她肩上,一声叹息,“我一个人糙惯了。”
    “所以呢”
    所以时常忘记自己,还有一份柔软。
    陈烟桥用胡子刮了刮她脸侧,没说所以什么。
    “走吧。”
    两人在医院上上下下地跑,排队,挂号,排队,缴费。
    这番折腾,医生说得轻描淡写。
    “虚火,燥热,少吃上火的,多喝水。”
    医生抬了眼皮儿,“吃什么上火的了”
    陈烟桥咳了声,“没什么。”
    医生没再问,开了些中成药。
    陈烟桥一出医院,就被倪芝怼了个口罩。
    倪芝这回想起来了,她这几天都帮陈烟桥订了糖炒栗子,应该是上火的。她自责道,“栗子你都吃了”
    “嗯。”
    倪芝“”
    因为没到起送价,她每次都订了一斤半。
    陈烟桥解释,“你订的,不想浪费。”
    他习惯是真的挺好,两人一起吃饭,几乎次次在捡倪芝剩下的饭菜。他从不说什么刻意讨好的话,就挺自然接过来,默默吃了。
    索性没耽误很长时间。
    两人去了电影院,又是人山人海。
    陈烟桥没在春节期间进过电影院,许多年前,还不流行这个。倪芝怕他看不懂,提前看过电影简介,凑到他耳边,低声给他讲了两句背景。
    她讲了几句,就被温暖的掌心握住。
    倪芝看他,他凑近,滚烫的唇隔着几缕发丝贴着她耳朵,“我看得懂。”
    倪芝刚要退回去自己座位坐正,陈烟桥正襟危坐,却低声又说一句,“但还是想听你说。”
    说得倪芝进退不得。
    她没再言语,却只把手放在陈烟桥手里,一同揣他怀里直到电影散场。
    牵着手出来,倪芝低头在看手机里下单订好的蛋糕,店家发了在线沟通的,问她要哪种蜡烛,数字还是普通。
    她指尖戳得飞快。
    陈烟桥护着她,揽着她腰,免得被电影院散场的人挤到了。
    一边提醒她,“楼梯。”
    倪芝还挺享受他这么护着她,指尖放慢下来,回完消息又查查附近有什么吃的,几乎倚在他身上。
    出了电影院,到商场里,陈烟桥察觉有人看他们。
    他凭感觉看过去,是几个女人,目光在他和倪芝身上游离,隐有怒意。
    他身在异乡,只可能是倪芝认识的人。
    陈烟桥低头,搂着她的手碰碰她,示意她看一眼,“你认识”
    他话还没说完,那几个女人已经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咬牙切齿的愤怒,“倪芝,你给我过来。”
    倪芝抬头的瞬间,熟悉的声音入耳,隔着人群都能辨认出来。
    是倪母。
    旁边站着的是大姨和杨梅。
    大姨露出三分急躁,三分幸灾乐祸,余下的大概是讽刺,跟倪母说,“你看吧,我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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