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永川醒来,又过了一个多月。

    秋天都已经走到尾声,漫山遍野的枫红慢慢褪色时,她终于完全恢复,只是大战之后的虚弱感还在,身体里一丝查克拉都没有。

    永川对松平先生千恩万谢,被救了一命,还在宅子里一养病就是小半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更重要的是,止水也是被他们救的。

    “谢谢。”永川再一次鞠躬。“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如果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

    “不必了,”松平先生都没有回头,对着摆满整张墙的木架摆弄药材。

    “你既漂到这里就是有缘,不救反倒是于心不安了。”

    这里是个掩于深山的村落,人们过着自给自足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松平先生既懂医理,行事还这样坦荡大气,反倒让永川觉得他像是个隐居山林的某个不简单的人物。

    也多亏这里的人心地善良,止水眼睛坏了却没有赶走他,而是收留了下来。

    不然的话,她可能徘徊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止水了。

    永川离开了松平先生的药堂,一出门,就看见止水靠在院子里一颗大树下,双手随意环在胸前,头微微低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阳光被树叶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光斑,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

    止水发现她了,永川红了脸,紧张的后退半步。

    “那天你还没有回答我,阿川。”止水的嘴角勾个漂亮的弧度,“你都想起来了”

    这个笑容落在她的眼里就充满了调笑和不怀好意的味道。

    “”

    要承认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事,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呆傻时期的黑历史。脑中一旦想起自己没脸没皮不害臊的粘着止水,借口是“失忆了”,就让永川尴尬到原地蒸发。

    小时候只是被看到哭鼻子,止水就被她记恨了好几年。

    结果,那时候她弱到什么都不懂,手无缚鸡之力,天天拉着止水撒娇打滚,恨不得粘在他身上还有还有她自己竟然主动

    那天晚上,在族居地训练场的路上

    永川双手捂住嘴,满脸通红,整个人就像沸腾的热水冒出烟来。

    她拒绝

    拒绝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正常的

    永川不给止水追问的机会,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好啦,不逼你了。”止水清澈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就瞬身在她面前堵住去路,伸手碰了碰她脸颊边的头发,又碰了碰肩膀,最后找到手,轻轻拉住。

    “走,带你去个地方。”

    永川跟着他,忍不住问“止水,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靠查克拉辨认大概的东西。”止水说,“另外还有听觉。”

    “等我恢复了,要不要给你移植一双义眼”永川指了指自己,“像我这样的,你喜欢什么颜色”

    “这又不是在木叶,哪里去找眼睛。”止水笑了笑,“这样生活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你了。”

    永川一顿,不争气的没了声。

    两人出了村落,在山林间穿梭。

    止水停下来,永川差点撞在他身上。她的目光穿过止水身影往前看,已经离村子有点距离了,他们正站在一片山麓上,放眼望过去便是一片蓝色的矢车菊,远处层层叠叠的山从高到低染着不同层次的枫红,真像是燃起了一片火。

    “真美啊。”

    永川看了好久,忍不住瞄了一眼止水,“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喜欢漂亮的东西,我知道这里很好看,就带你来。”止水说。

    “可是”一想到什么,永川心里就超沉重。

    “这么漂亮的东西只能我一个人看,又有什么用呢”

    止水伸手过来,蒙上了她的眼睛。

    一股暖流覆盖在眉眼上,她眨了眨眼睛,引得止水一颤,不得不压了压掌心,让她专心一点。

    “你听。”

    她静下心,随着止水的引导去聆听,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耳边只有止水均匀的呼吸声,但是渐渐的,风声、鸟声、流水声一切的一切都开始清晰起来,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风吹过花朵,无数的花瓣在风里摇摆,细小的种子破土而出,泉水浸润岩石的声音像是岑寂千年的古琴,天地间交织着寂静悠然的音乐,整个世界独为他们二人演奏。

    这就是止水想要分享给她的世界。

    两人躺在山坡上听风,压倒了一片厚厚的花草。

    “你又看我了。”止水忽然说。

    “我哪有”

    “那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永川赶紧别过头。

    “逗你的啦,我又看不见。”止水脸转过来,又露出个坏坏的笑。“阿川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永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心虚,止水扯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她不跟他计较,想到什么后,忽然支起身子趴在草地上,干脆不加掩饰,直勾勾的盯着止水的脸,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试探性的伸出右手。

    在快要碰到止水时,又迟疑了一会儿,犹豫不前。

    “我我可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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