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

    他又不是什么到处结仇的人,一时半会儿让他去哪里列个名单让谢积光好一个个杀过去

    他沉默片刻,道“不必,既然是谢界主欠我的,对不对等自是由我说了算,我说何宴如对等这个人情,便是对等了。”

    “但我过不去心里这坎。“

    谢积光神情严肃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他真是个仁义礼智信的好杀手“我们正经做生意的向来讲究人情对等,一报还一报,否则有碍道心,宿大小姐不让我把这个人情还完了,莫非是想存心耽搁我道途”

    宿饮月“”

    恕他直言,谢积光道途再上一步就是那道堵了无数大乘巅峰的飞升之门。

    那被不被耽搁好像也没什么两样,反正一样都是过不去的。

    他把自己说实话的冲动压了又压,方才简短道“说人话。”

    谢积光干脆直接“不如接下来天榜试宿家的队伍里加一个我,宿大小姐要是看谁不顺眼,有哪个人想杀,叫我就是。”

    他特意强调“不收钱的。”

    宿饮月答非所问“儒门的追杀发难就那么令谢界主害怕”

    怕到不惜躲到宿家队伍里,也要苟过这一阵子。

    “那必然是很怕啊,四门之一,相当这天下将近四分之一的势力。”

    谢积光不以为耻,坦然反问“换做是宿大小姐,遇到这种情况不害怕吗”

    宿饮月代入想了想,居然发现谢积光所说意外的有道理。

    谢积光这人所思所想所做也意外的坦白,叫人生不起气。

    他就像是每个人都会向往过的少年模样,热烈磊落,将一切好的坏的摊开在你面前讲,可以无话不谈,也可以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

    总是轻松而不用费心机的。

    黑暗里,顾盏似是哂了一声,声音轻且凉,说不清是在笑谢积光的胆小,还是在笑谢积光的坦白“谢界主倒真是敢说。”

    谢积光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把注意力转到顾盏身上“我说顾道友,大可不必如此嫉妒我的。”

    顾盏“”

    谢积光侃侃而谈“我知道顾道友一定很期待在天榜试中,与宿大小姐度过的时光,因此当我提出要加入时,自然嫉恨于我。”

    “但是顾道友也不想想,究竟是我年纪大,还是你年纪大是我与宿大小姐立下的婚约时间早,还是你与宿大小姐立下的婚约时间早在这段感情中,到底谁先来谁后来谁才是插足者我婚书虽说还给了宿大小姐,但上头契约灵力未散,尚且有效,认真寻根究底起来,顾道友你没道理嫉恨于我。”

    宿饮月“”

    他被谢积光一连串的话绕得头晕目眩,待握紧灯盏冰凉手柄醒醒神后,发现所有的头晕目眩都可以有一句话归结

    此人若死,实在活该。

    顾盏顿了一下,黑暗里语调也变得奇怪起来“谢界主今年贵庚”

    谢积光“我不太记年龄,但应当有个一百八十多岁了罢,怎么”

    顾盏淡淡道“我还以为谢界主今年只有十八。”

    才会用如此幼稚的手段去激怒别人。

    谢积光算是欣然笑纳他这句话“谁不想自己永远青春韶秀呢”

    长老熟悉的呼喊打破两两对峙的情形,带着熟悉的担忧和熟悉的焦心

    “少主”

    宿饮月木然转过身,准备好那套他们只是朋友,他们只是简单地小打小闹。

    没想到长老看清楚内里的人和局面后,神情变得同样木然起来

    “少主,我们懂的。”

    “只是朋友,只是小打小闹,没大事,没问题。”

    “不过少主下次可以选白天吗”

    老骨头了,经不起三番两次从床上惊醒的折腾。

    宿府的另一处,萧凤辞所居院落。

    院落的主人抬起手,解开青鸾爪上的来信。

    青鸾此鸟,非其主不认,能飞九万里高,须臾十万里之遥,是比起传讯符更不易被拦截的传讯方法。

    唯一的坏处就是费钱费力费人。

    萧凤辞与青鸾站在一块,如出一辙的艳丽大方。

    她解开纸条,瞳孔猛然紧缩

    寥寥几笔,正是萧家家主,萧凤辞生父的字迹。

    上头的内容是

    待天榜试,伺机杀宿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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