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露在屋里安魂,孟了和夙华倚在院子里的祭坛边看月亮。
    “看见没有”孟了摇头道,“你方才在雪地里帮着渡河的小美人儿,就是这副德行。”
    “的确不是好人,”夙华转眼瞧她,道,“不过也许有苦衷。”
    “这样的人,你也要为她找苦衷”
    “我执掌咸池多年,时刻铭记断案之前,须知来龙去脉。苦衷自然可能没有,但假若有,便是错判,便是冤情,”夙华故作无奈状叹了口气,“我实谨慎迂腐,可也实是被逼无奈。”
    孟了点头赞同“是这个道理。辛苦你了,父母官大人。”
    夙华笑道“怎么比得上一剂良药普渡众魂的孟郎中。”
    孟了笑笑没有接茬,另起话头“看来观露这时还不会用他的破镜子,使着根法杖抽人,还让人跑了。”
    “他尚年轻,大约还不到火候。”
    说着,观露已经出来了。这毕竟是记忆,与主题关联不大的事情进行得就快些,模糊些。此次的主题,显然是沉皎了。
    观露被这家人簇拥着走到院内,老爷子请他留宿,夫人和公子要给他酬金,他一概拒绝。随后,他没有片刻休息,径直追向沉皎逃走的方向。
    夜深露重,然月光清亮。
    借着月光,观露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沉皎是逃命的跑法,极其狼狈,哪还能顾得上伤口。她受了三次击打,伤得不轻,每隔几步便会在地上留下一小滩血。
    观露就循着这血迹,慢慢地追。拂晓之时,他到了一座小山脚下。这座山看着幽静,待走上去一些,绕过几棵大树的掩映,眼前便豁然开朗。
    是一道极高、极宏伟的大门,上题三字“玄虚观”。
    血迹便一路延入了这观中。
    观露想了想,信步踏入了门内。
    此时尚早,观中空无一人。这道观不止大门,处处都十分浮夸,占地广阔,几乎独据一个山头不说,所有的建筑都极尽华丽,可以看得出,建造者真是用尽了全力想传递“我真有钱。”
    孟了越往里走,越是忍不住摇头。
    夙华问她“怎么”
    “我替这观主抓心挠肝。这么想露富,还要捂着,太痛苦了。”莲华寺离这里也算不上非常远,可看观露的模样,仿佛从未听过这样一个地方,可见是在这深山老林里藏得很深了。
    夙华忍俊不禁。
    孟了转眼看他,心里生出点点小小的得意,因为他笑起来很好看。
    此刻,观露已经循着血迹走到了一处院落之前。
    这院子也有一个宏伟的门,上以金字书“元灵无上天尊玄虚祖师辛子晋神圣缥缈仙居”。
    孟了乐了“你看,是不是抓心挠肝的感觉。”
    夙华叹为观止,表示赞同。
    两人跟着观露走了进去,才走几步,便听到了些隐约的人声,再走,便听得出,这是一个人的惨叫。
    撕心裂肺的惨叫。
    观露脚步先是顿了顿,随即又加快了。他迅速地循声而进,很快便到了一堵墙后。墙上开了个月门,还有扇镂空的雕花小窗,透过窗看去,可见那边是个庭院。
    庭院里,一个白衣胜雪的老道似乎正在气头上,大声指挥一个小道姑挥鞭抽打地下的人“给我用力打没吃饭是不是”
    惨叫声便是从这地下被打得翻滚躲藏的人口中发出的。那根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又沉又利,还带着倒刺,打在身上的感受可想而知。
    “师父,求求你啊”地上的那人哑着嗓子哀求,“我错了,求你求你饶了我吧疼啊”
    是沉皎。她的头发散乱,道袍早已被血染得通红,沾满了泥土。说着,她匍匐在地下,狗一样地爬向老道,死命地朝他扣头。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早不见了。
    那老道怒气越盛,抬起脚,似乎想踹开她,快触到她的时候,却又停住了,腿抬高了些,改为用鞋底跺在她头上。
    狠跺了一下,赶忙离开了,生怕弄脏自己雪白的靴子。
    沉皎的头重重砸在地上,鼻血瞬间在地上晕开一片,惨叫的声音断在了喉咙里。
    执鞭的道姑见状,停下动作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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