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烟和李嬷、掌柜商讨得正火热的时候,外头有人进来,“主子,外头有人闹事。”

    掌柜问“怎么回事”

    “一个买了我们簪子的女人,来说簪子上染有藏红花,她六个月的胎儿说没就没了,硬是要个说法。正赖在外头不走,看客都去看戏了。”

    “簪子上怎么会有藏红花”掌柜错愕,一时也有些无措。

    虞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掌柜反应不行,脑子也不够灵活。这要放在宫里,各种嫁祸,阴谋层出不穷,脑子不仅要转得快还要及时给出解决办法。

    李嬷站起来说,“女君稍作休息,我出去看看。”

    虞烟点头。

    不一会儿,李嬷便回来了,虞烟笑着问“怎么回事”

    “讹钱的,不过没得逞。”

    “怎么说。”

    “不论她如何闹,她到底有孕否我不知,但敢保证的是簪子上绝不可能染藏红花,请个大夫来一下子就真相大白了,她何时在玉满堂购入簪子,又何时发现孩子没了,她说不出个一二三,可大夫能说出来,如此拙劣的手段想必是一条街的,眼红了来找晦气。”

    原来如此,之后两人又接着之前的聊。虞烟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最初李嬷是不赞成的,到后来被虞烟彻底说服,一聊就聊了两个时辰,眼见天色快暗下来了。

    虞烟起身辞行。

    想法是好,可实施起来并不简单,光是可靠的人这一块就让她足够头疼。她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冥思着,忽地抬眸,打开帘子,轻声问“惠阳城有奴隶市场吗”

    人心很复杂,要笼络人心更复杂,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绝望到极点,你把他从水深火热中拉回来,给他活着的希望,说明白点就是以心换心。

    剪秋转头回“有的。女君,问这作甚”

    “过去看看。”

    “是,女君。”剪秋虽然有很多疑惑,但还是应下了。

    奴隶市场也分低中高三个档次,低等的比较杂,来源可能是各种倒手贩卖,身份不清,来历不明;中等的稍微好些,有专门做这买卖的一些婆子每日跋山涉水,下到村里,孩子多的家里,加上吃不饱穿不暖就会将人卖出来,婆子收货之后带回来教养几日基本规矩,再以两倍价钱卖给奴隶市场,这类的一般都是被送入府上为奴为婢,衣食不愁;高等的便是从小开始收货,基本规矩,才情才艺,读书写字都会教养,只有极其聪慧和领悟能力,学习能力强的才能留下,打小就开始体验日子的不易,长大成人之后也不是为奴为婢,女孩便是被人买去做妾或献上,男孩不定。

    虞烟去了中等市场。

    “夫人可要看货我这昨儿个刚来了一批,保证你满意。”一矮胖的男人见着虞烟,眼里放光,热情得很,这里头何时来过看着这等高贵又长得美的年轻女人,身份不简单,心里想得是可以大赚一笔了。

    虞烟额首,随他进去。

    屋子里很拥挤,男女不少,手上和脚上均带着铁链,想必是防止逃跑,面目表情不一,有人哭,有人失望,有人绝望,也有人没表情

    男人随便指了几个,中气十足的说“夫人你瞧瞧,这货都是新鲜的,模样生得周正不说,还会识文断字,家里人都死光了,没后顾之忧。”

    虞烟的目光打过去,只见一个女子求救般看着她,她缓缓走过去,问“你叫什么”

    “奴李梅。”

    “想出这里”

    “想。”

    “出去后想干什么”

    “奴听话懂事,什么都会做,不怕苦不怕累,求求夫人了,带奴出去吧。”被卖到奴隶市场的若是来了几波客人都选不上,说明没有价值,后面的日子便生不如死,就是个玩意,供人泄愤还是轻松的。

    虞烟淡淡“嗯”了声,接着越过两人,走到一个男子面前,身着素衣,头微垂,额前的头发挡住一半眼睛,敛眸,沉沉的,很吸引人,仔细看,又没什么不同。

    虞烟轻声问“你,不想走”

    男子不语。

    见此,男人过来,一脚踢在他腿上,低斥,“夫人说你话,你是哑巴吗”紧接着又看向虞烟,脸都笑开花了,赔不是,“夫人莫见怪,这货啊每批都这样,有好有不好。”

    虞烟被吓一跳,徐徐往后一退,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言下之意无事。她紧接着又上前,觉得这男子很行,典型的不认可便不理会,一认可就认死。

    “你愿意跟我走吗”

    男子默了一会儿,徐徐抬眸,直勾勾看着虞烟,薄唇轻启,“你会把我卖给别人吗”

    “不会。”

    “我不做男宠。”

    “”虞烟怔了一下。想来这男子的经历也忐忑啊,她又问,“你今年多大”

    “十五。”

    “叫什么”

    “十五。”

    很好。虞烟点头。紧接着又挑选了几个,两女三男,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也各有特长。

    出了奴隶市场,虞烟将人给李嬷送过去,才回君上府。

    傅少廷还未归。

    虞烟“哦”了一声,回了北苑,忍冬见虞烟若有所思,低声说“女君,不知是不是又要起战事了,君上忙得彻夜不归,奴婢也好几日没有傅副将的消息了。”

    “或许。”

    翌日。

    虞烟起,证明了傅少廷确实一夜未归,加上前一日,便是两日了,不知去了何地,也不知在忙什么,没有消息。一个大活人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她用了早膳,又出府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忙起来一晃天黑了。

    这日,天一暗下来,傅少廷便骑马回来了,直奔北苑,院子无人,内室也无人,就连贴身侍候的丫鬟也没踪影,他随手拉了一个下人问“虞烟在哪”

    下人低着头,音色颤颤的回“女君未归。”

    闻言,傅少廷嘴角的笑立马消失了,沉声又问“她去哪了”

    “奴、奴婢不知。”

    就在这时,徐嬷过来了,摆了摆手,示意下去,下人松了口气,拔腿就跑。而后徐嬷对傅少廷说“君上这边来。”

    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条线,抬脚跟上。

    进了屋子,徐嬷替傅少廷倒了一杯热茶,才徐徐坐下来。

    傅少廷一刻都等不及了,“徐嬷,你知道虞烟去哪了”

    “女君应当去了店铺,长吏夫人自从将铺子和庄子给了女君后,女君渐渐上手,战事期间你不在,女君忙起来没日没夜,常常外出。”

    “这府里越发冷清了,女君往外跑也能理解。君上与女君成亲半载有余,若是能添个小主子就再好不过了。”徐嬷这话实打实的在催生孩子了。

    想到“三日媚”,傅少廷眸子一暗,随即将心思收回来,又问“我不在的日子里,虞烟平日里都做了什么去了哪儿”

    徐嬷将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就连虞烟同长吏夫人一道去寒山寺住了三日的事情也说了。

    这话一出,傅少廷拧眉。

    住了三日寒山寺长吏夫人常常外出恰恰是这个时候,因战事发酵,近来,不,应当是战事前夕惠阳城已混入不少身份不明的人。

    他脑子里忽地响起一句话,南蛮首领阿拉坦仓日松临死前说过一句,“傅少廷,老子死了就死了,老子失算了老子认,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你,生不如死,就连你母亲都想你死,不止你母亲,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想你死。哈哈哈哈哈,你生不如死”

    忽想到什么,傅少廷脸色一下就凝重了。

    他回了一趟东苑,吩咐了什么,又匆匆回到北苑静等着。

    两刻钟后。

    虞烟回了,见傅少廷在她屋子里,倒是好生诧异。

    傅少廷冷声问“你去哪了”

    他的声音将虞烟的思绪拉回,没回,反问“你怎么回来了用膳了吗”

    傅少廷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音色不由一重,将话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去哪了”

    顿了会儿,虞烟拢眉,低声回“去玉满堂了。”

    傅少廷竟一时无从下手,他该怎么问,又该怎么做。默了会儿,他转身大步出了屋子,一句话都没留下。

    虞烟侧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微微抿唇。

    这一晚后,傅少廷又不见了。

    虞烟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早出晚归,突然,她不喜欢北苑了,压得她喘气都难。一连三日,虞烟不止待在玉满堂,也会去其它铺子逛逛。

    被她买下的那几个人,被安置在一座宅子里,还请了先生教养,有时也会去看看进度,及了解每个人的接收能力和潜力。

    她发现了一个事。

    有人在跟踪她,虞烟故意布局,对方被她抓了个正着,一看,很像是东苑的护卫,一问,果然是,颤颤巍巍的求饶,说是君上派来保护她的。

    虞烟心里很不是滋味,将人带回府,丢到傅少廷面前,她呵了一声,问“君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少廷眸子微动,并未应话。

    隔了会儿,虞烟深呼吸了一下,扯了扯唇看着他,放轻声音问,“傅少廷,实话实说吧,你怀疑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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