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的时候, 忘了是生物还是地理老师说过一句入侵的奥义就是试探底线。

    不管是多么封闭的生态,多么排外的环境,只要有一只外来物种厚着脸皮留下了, 那就已经约等于成功了。

    覃最说“再架会儿”的时候都没想那么多。

    他也不是为了多看两眼江初敞着嘴的大裤腿, 确实就是想多让江初跟他呆会儿。

    舒服。

    但在说完之后,江初真的就这么让他继续架着,他脑子里就转起了这段话。

    人跟人之间其实也差不多。

    一次试探成功了,就会不由自主地拓宽下一次的底线。

    不知道江初对于他人亲近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他性格这么好,这么好相处的一个人, 应该也没什么明确的底线。

    也不知道他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还是多少也会有些性别以外、以人为单位的区别对待。

    覃最的思维对着电视漫无目的地飘着, 江初对他提出这么个要求,也确实没什么所谓。

    反正他也不干嘛,覃最的石膏腿也没真重到撑不住, 架会儿架会儿吧。

    无所谓的心态之外,他其实还有点儿意外的挺想笑。

    覃最这句“再架会儿”,让他想起了刚接周腾回家时的那一段。

    小土猫, 长得也丑, 一开始也是不让碰不让摸, 往哪个犄角旮旯里一缩能一天不出来。

    后来不知道过了几辈子,才慢慢放下戒心跟他熟悉起来, 愿意让抓抓揉揉。

    江初其实也不怎么愿意碰它, 一身毛,摸一把洗一身衣服。

    但是他很享受周腾从本来不接受,到向他示好的过程。

    会让他有种心底发软的成就感。

    就跟覃最主动要再架会儿似的。

    虽然可能只是因为人在受伤生病以后, 心理都会有那么点儿脆弱。

    但对比覃最刚到他这儿时, 刮一下后背俩人都能打一架

    这么一想, 他一天往家领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算是最式撒娇么”江初像撸周腾的脑袋一样,在覃最的膝盖上搓了搓,“你羞不羞。”

    覃最对“撒娇”这个词儿毫不犹豫地否决“不是。”

    说完“不是”还要补充强调“就是舒服。”

    “哦。”江初笑着捏着个小鸡叨米的手势,在覃最小腿上啄了啄。

    覃最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啄了两下,嘴角卷起来很轻的一抹笑,对江初说“你晚上睡我床吧。”

    “为什么”江初问。

    “你床被我睡过了。”覃最说。

    “鸠占鹊巢你睡过我还不能睡了啊”江初没明白他的逻辑。

    覃最叹了口气“我没洗澡,一腿石膏去你床上滚了一下午,你不膈应”

    “你要是早点儿睡醒,什么都别让我知道不就行了。”江初没什么所谓。

    挺神奇的,他确实总觉得医院不干净,但是只针对自己,覃最去睡一次还不至于让他连床都不要了。

    “还是你就觉得我的床睡得舒服”想了想,他又问覃最。

    给覃最床上铺的垫子和床单被罩不够软和

    覃最哪好意思跟他说是想去闻味道,跟个变态似的。

    最后这个无意义的讨论无意义地结束,两人各睡各的床,谁也没耽误谁。

    在家养脚养到第五天的时候,高夏给覃最打了个电话,要来家里看看他,顺便把这几天的作业给他带来。

    “你自己”覃最在厨房里慢悠悠地炖着汤,转转脖子闻闻自己肩头。

    “你觉得呢”高夏挺想笑的,“陆瑶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还有杜苗苗。”

    “我不是让你阻止她么。”覃最有些无奈。

    “你说话捂着点儿良心大哥,”高夏表示抗议,“那姐是我能阻止的么你倒是阻止她快一学期了,关键人也不死心啊,就喜欢你了有什么招儿。”

    没等覃最说话,他又说“再者了,他俩是打着探望的名义去看你,我总不能说你俩别的了,覃最见了你俩头疼,我自个儿去就行,多伤人啊。”

    “用不着,过两天我就回去上课了。”覃最说。

    “其实主要就是不想上课,”高夏坦诚地说,“看你是次要的,我们就想有个地方合理地待着。”

    “明天吧,我收拾收拾。”高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覃最也就没坚持拒绝,他用肩膀夹着手机,掀开锅盖撇了撇沫儿,“别说来今天晚上就过来了。”

    “洗个澡是不是”高夏乐了,“这几天臭家里了吧”

    “挂了。”覃最懒得多跟他说话。

    澡是真得洗,不洗澡好歹也得洗个头,擦擦身上。

    前天覃最就想往腿上裹一层保鲜膜去冲个澡,江初没愿意,怕他脚底打滑,一头栽在浴室里都算轻的,万一伤脚杵了地,再把关节给怼歪了。

    关掉火去浴室研究了两眼,他拿个小皮墩子进去放好,又去厨房拿了捆保鲜膜。

    江初拎着一兜熟食回到家,刚开门就闻到满屋子飘香的骨头汤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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