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偏开了头,半晌,问她“唯斯,你觉得我们哪里适合”

    谢唯斯转过身到他面前“爱不就是最好的适合吗”

    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

    谢唯斯搂过他的腰,“哥哥,你为我努力一下行不行,”她晃了晃他,“你努力一下,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聂云岂听着这话,心里晃得地动山摇的,心疼得似乎一秒忍不住就要答应她了。

    但是想想他的情况又冷静了,他拿什么和她在一起。

    他扶住她的手,低头,满目温柔地看看眼前的人“哥哥跟你说过了,那条路漫长到可能是一辈子。所以,哥哥不想努力了,累了。”

    谢唯斯心脏好像碎成千万片,眼泪决堤。

    聂云岂伸去要去给她擦眼泪的手,在途中就被砸了好几滴泪水。淡淡的温度好像穿透了肌肤,蓦然温度升高,灼到了他的血液。

    男人手指骨都僵硬了起来。转瞬,她低头伸手拿袖子遮住眼睛,再拿下来时,就转身迈开了腿,走了。

    聂云岂缓缓放下手,安静站着,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不见。

    谢唯斯到楼上时,外卖刚好送到了。

    她拿着去到茶水间,但是一口都吃不下。

    最后就放在那儿,人趴着闭上了眼睛。想要午睡一下,也是睡不着,两个小时里脑海中都是刚刚那句,哥哥不想努力了,累了。

    老天爷对她的聂云岂不公平

    他说他累了他竟然说他累了。

    是啊,他不累的话怎么可能会放弃她,他身体都不好了。

    可是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也放弃他,放弃一个她已经爱到顶端的人,然后各自游走一生,这一生像断了的两条平行线,再也没交集。

    下午下班的时候,谢维粼打来电话约谢唯斯一起吃晚饭。

    谢唯斯就发了条消息告诉聂云岂后,走了。

    聂云岂收到时,心里很清晰地松了一口气,他一下午都在想,晚上见面怎么办,他的小猫是不是哭红眼睛了,再次见面要说什么。

    出去吃挺好的。

    他一个人加班到八点,完了回去就进卧室洗漱了,从头到尾没出来过。

    到十点外面还没动静,他想发消息让她不要太晚,但是转念想到是和她哥在一起,而且,老是这样无止境地关心她,她更不可能放手了。

    最后,就收起了手机。

    谢唯斯差不多十点半到了家,家里客厅留着一盏灯,卧室那边黑着,聂云岂好像已经睡着的模样。

    她兀自进了客房去洗澡,也没打扰他,想让他多休息。

    她都不清楚他身体有多严重,所以,首先一定要让他多休息。

    洗完澡,她上阳台吹了会儿头发。

    临近五月,天气已经不冷。

    看着满天繁星,谢唯斯觉得自己心情不太好,今晚估摸睡不着,想到白天的事就睡不着。

    有点想喝酒。她转身进了屋,再开门到客厅。

    冰箱里只有啤酒,不过啤酒她喝不醉啊一时半会儿,不过瘾。

    谢唯斯捏起一罐喝,边喝边在屋子里找了找。

    几百平的房子要放两瓶酒还真不好找,终于半天后,在偏厅的一处休闲沙发附近,她看到那里有个酒柜。

    谢唯斯过去,悄摸摸打开,拿出一瓶红酒。

    她又摸了个杯子出来,在沙发坐下,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夜深的高楼除了偶尔一点风声,其他什么都没有,聂云岂应该吃药熟睡了,也没有任何声音。

    谢唯斯边喝边想他,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见面,该说什么,依旧笑脸喊哥哥吗

    可是不喊要怎么办她又不可能真的他一句话她就放弃她真的没办法放弃的,现在。

    她几乎肯定他是身体也不好了才这么决绝地不和她在一起的,因为这样一来,确实如他说的,这样的人生,不适合她。

    只不过,她不在乎。

    谢唯斯微醺地倒在沙发里,看着外面茫茫夜空,悲伤地又灌下一大口酒。

    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整个人点有点迷糊了。

    她步履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间,爬上床躺下。

    但是躺了会儿,却觉得心里难受非常,觉得一个人睡,就这么永远一个人,她不愿意,不喜欢。

    谢唯斯抱起枕头,默默爬下床。

    到隔壁门口,她最后一丝理智让她没有踢门而入,而是还悄悄转开把手,然后,灯都没有开,就借着他床头的那一缕夜光,摸了过去。

    到另一头的床边,她爬上去,掀开聂云岂的一角被子,躺下。

    谢唯斯开心地侧过脸看看身侧的男人,夜里他的呼吸声轻轻顺着大床蔓延过来,眉目在黑暗中轻阖着,温柔地睡着。

    谢唯斯埋下脸在枕头上,也愉快地入睡了。

    她没敢睡太近,怕把人搞醒了。

    聂云岂清晨六点时,人不舒服,侧了侧身。

    然后,睡眼惺忪中看到肩头边上搁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聂云岂一个怔愣,醒过神来,随即迅速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床上的人好像吵到了,软软地哼了一声。

    像一只被打扰到睡眠的小猫,还可可爱爱地哼了一下。

    聂云岂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清晨微微亮的房间里,床上缭乱的被子中躺着一个穿着粉色吊带的女孩子,因为他掀开了被子,所以她身上的被子也被扯下来到腰间,因此上半身就暴露出来了。

    女孩子那吊带的两根绳子很长,领口很宽,很低,大片胜雪的白嫩肌肤铺在空气中,加上她还侧躺着,微微低着头的,所以锁骨下那一处,简直

    聂云岂回过神,迅速转开眼。

    茫然了好一会儿,他生生皱着眉头过去,闭上眼睛拉起被子把她整个裹起来。

    空气中似乎飘过一道含着酒气的甜味,红酒的味道。聂云岂眉眼微微动了下,她喝酒了

    喝了多少酒,醉到爬他的床。

    谢唯斯被吵到了,换个姿势,茫茫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渐渐清晰的一张帅气脸孔,她笑一笑。

    聂云岂皱眉,出声“唯斯,你怎么在这里”

    谢唯斯脑子宿醉后还不清醒,迷糊地左右看了看,又看看他,然后拉过被子埋下脸,“睡嘛哥哥,还早吧。”

    聂云岂“”

    他伸手去扶她起来,“唯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爬我床上睡、睡了一夜”

    谢唯斯定定看他,“怎么了嘛不行吗”

    “”

    她看了他一会儿,人似乎在醒神。

    只是醒了好一会儿都没彻底清醒。

    看聂云岂的眼神在渐渐缓和下来,没再瞪着她了,她就迷迷糊糊地弯起眼睛,懒倦一笑,似乎放弃醒神了。

    微芒的光线里,女孩子白嫩脸颊上的笑容像是一缕新注入进来的霞光。

    聂云岂一动不动看着她笑,不知不觉心软下来。

    那一刻,她往前搂过他,亲了一口他的脖颈,把自己塞到他怀里,“有点冷,哥哥抱我睡。”

    “”

    聂云岂身子一个僵硬。

    晨风冰凉,但空气中都是滚烫的,他人也由里到外都是滚滚发烫。

    本身就是不舒服醒来的人,这会儿一折腾,胸口的疼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一点力气去抱开她都没有。

    他低头,轻轻扶她,试图让她自己起来“唯斯,起来好不好”

    她不知道他不舒服,只顾蹭了蹭,蹭了蹭,越发抱得很紧,“不要动,哥哥陪我睡,陪我睡。”

    聂云岂没办法。

    一个须臾,怀里的人呼吸就均匀轻缓下来了。

    空气中恢复清晨独有的寂静,只有一阵奶香荡漾开,在偌大的床上怎么也缭绕不去。

    聂云岂浑身无力,一边忍着疼坐在床上一边看着怀里粉嫩的脸。

    看着看着,缓缓伸手搂住了她,轻轻拍一拍。

    稍许后,再缓缓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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