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一艘名为“海洋女神”的游轮驶过宽阔的江面, 缓缓航向出海口。

    江秋池站在舷窗前,这里是游艇的四楼,能将整个天幕都尽收眼底。

    夕阳坠落, 火红的晚霞将广阔的天空倒影成一片玫瑰色的海洋,无数的云朵倒影在这片玫瑰海中,随着风儿轻轻飘散去。

    江秋池的脑子想着事,手指不经意间摩挲过口袋, 拈出了一根香烟来, 再用打火机点燃。

    他眯着眼睛,徐徐喷出一口烟,旋即想起这房间里还有女士在,于是掐灭了烟头,将剩下来的烟蒂放在了玻璃烟灰缸里。

    夜晚霓虹初上, 他在回忆第一次见到蛇哥的场景。

    那是他8岁的时候,第一次跟着14岁的白家大姐去孤儿院做义工。

    路上,白蔷蔷一直跟他提到那个人, “小池弟弟,我今天要给你介绍姐姐最好的朋友, 他的绰号是蛇,你要喊他小哥哥哦。”

    他们到达孤儿院的时候, 正好是午餐时分。陆续有孩子从那“希望之家”里出来, 一条长条桌两旁, 坐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他们的午餐是米饭和白菜炖肉。

    每个孩子的身材都瘦瘦小小的, 他们的眼睛中写着是另一种悲哀。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社会底层的同龄人们, 白蔷蔷对他说“这些孩子都是很可怜的孤儿, 他们无父无母, 陆伯伯开设了这个孤儿院,他们才有一口饭吃。”

    吃过午饭,孩子们散去玩耍了。白姐姐似乎在焦急地找什么人,她问了问孤儿院的院长,院长说“你说那娃啊他不肯和别人一起吃饭,自己跑去教堂看书了。”

    于是白姐姐牵着他的手,走出了孤儿院,去寻找她口中“最好的朋友”小蛇。

    他还记得那条小路,周围是安静的筒子楼,黄昏倾泻,将最后一缕彩霞收敛起来。

    听到前方有什么动静,白姐姐焦急地跑了几步,他的目光越过教堂那尖尖的塔尖,落在了前方的巷子口。

    就在那时,他第一次看到了蛇哥。

    当时,蛇哥跟白家姐姐一般大,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白姐姐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这少年却当做了耳旁风,他把手插进松松垮垮的裤子口袋里,眼眸中写满了倔强和冷漠。

    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前方有一群少年围攻着他。

    这些熊孩子的身上都有着最原始的恶意,他们一边扔石头,一边骂道“瘸子”“野种”“我听说你妈是个疯子,被人强b才生下了你”“哈哈,你外公不要你了”

    白蔷蔷走了上去,她要阻止这群熊孩子欺负他。但她手无寸铁,很快熊孩子们的攻击目标转变成了她“我们教训这个瘸子,关你事”“臭娘们,滚一边去”

    他当时只有八岁,第一次见证到这么多人来围攻,都被吓哭了,白姐姐也不知所措,紧紧拉着他的手,一步步后退。

    正当他们节节败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怒喝声“住手”然后,那跛脚少年拿起一块砖头,扔了过来,正砸中那带头的熊孩子。

    血开始流下,比残血更红。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在少年人眼里,吵架是一回事,但敢拿起砖头拍人,是另外一种胆量。

    绰号为蛇的少年砸完了人,还啐了一口,冷冷道“你们再打她的话,那接下来,我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我说到做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层血色,好像随时准备要拼命。其余的野孩子,居然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白姐姐这才反应过来,她赶紧喊来了救护车。

    至于那个砸人的小蛇哥哥,他回到孤儿院以后,挨了院长的一顿皮鞭。

    白姐姐就在一旁恳求院长放过他,“院长伯伯,他只是想给我解围,他一时着急才下手狠了点,绝对不是故意的”

    “白蔷蔷,不用你管”小蛇哥哥则一脸淡漠的表情,好像很不承情似的。

    白姐姐叹了一口气,好声劝慰道“小蛇,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

    “幼稚”少年扬起下巴来,眼眸中都是嫌弃之色,“白蔷蔷,我都说过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是白家的大小姐,我只是个孤儿院里的孤儿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不,我就要来找你”

    白姐姐倔强道,她宛如被他蛊惑了一般。

    少年和少女都是倔强的人,他们吵架的时候,彼此眼中都有对方的影子。

    而他,只是白蔷蔷身后那个什么都不能做的江家小弟,宛若一个摆设的见证者。

    那天,他就知道即使自己再怎么喜欢白蔷蔷,也比不上这少年在白姐姐心目中的地位。

    白家大姐姐,喜欢那个绰号为蛇的少年。

    后来,当他再次见到这个绰号为蛇的少年,已经是7年后。

    彼时,白蔷蔷21岁,根据白陆两家的协商,她已经和陆嘉然订婚。而当初那个冷漠叛逆的少年,也成长为了一名履历光辉的天之骄子。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很灿烂。白蔷蔷来他家做家教,道“小池,我认识一个数学很好的朋友。你小时候也见过他一面的。下次,我带他来给你补习数学吧”

    他满不在乎道“是谁啊”

    “就是从前你在孤儿院看过的那个小哥哥,他的绰号是蛇”白蔷蔷笑眯眯道,“他现在可厉害了呢,每年都拿国家奖学金”

    好像提到这个人,她的脸上才会绽放最真挚的笑容,那是她面对陆嘉然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开怀。

    后来,他就在白蔷蔷的介绍下,再次遇到了蛇哥

    彼时,蛇哥已经长大了,他上了大学,学习成绩非常好,他有了点名气,已不再是那个拿着砖头的叛逆少年。

    谈笑间,他的眉目清俊,透出一种读书人的儒雅气质来。白蔷蔷一直望着他微笑,笑容中有淡淡的红晕浮现在脸颊上。

    蛇哥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听他有点低沉地问道“蔷蔷,你老是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白蔷蔷低下了头。

    她平常是个娴静端庄的白家大小姐,只有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她才会展现出这么活泼娇羞的小姑娘一面来。

    蛇哥把目光收回来,他看不明白她的心情。

    而他,江秋池,始终是他们两个人感情的旁边者,却看的比谁都明白。

    每每想到这里,情不自主,那些暧昧晦涩又压抑的心情翻涌而来。

    正是因为白蔷蔷眼里早就有了她的小蛇哥哥,她是看不见别的男人的爱慕之情,包括他那炽热的暗恋,包括陆嘉然那刻意讨好。

    但是明白又如何

    白蔷蔷喜欢那条蛇,从小就喜欢。

    而他喜欢白家大姐姐,也暗恋了整整八年。

    后来,他也被蛇哥的言谈所吸引,和蛇哥混到了一块去。

    最后,他陪同蛇哥一起走入了黑暗中,和他铸造成了那一艘诺亚方舟,驶向黑夜中的水坝。

    那一场洪水,他们携手杀了她。

    夜晚时分。

    当颜蕾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不远处的空调亮着灯,冷风是往上吹的,整个房间的温度不超过23度。

    她迷迷糊糊,打量四周,脑子里慢慢清醒了过来我是谁我在哪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月光正透过一扇玻璃窗照进来。但房间里其余的地方,有一种接近墨水般的漆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你醒了。”

    黑暗中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卧槽这什么情况

    她吓了一大跳,质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江秋池收回了思绪,他起身站起来,打开了灯,颜蕾这才看清楚了他江秋池穿戴的整整齐齐的,脸上带着点愁容。

    颜蕾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是完好的,还是昨天吃饭时穿的那一套连衣裙。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动了动手脚,才发现自己被两根束缚带绑在了床上。

    她想了想,凭借本能喊道:“救命啊”

    江秋池提醒道:“这艘游艇被我单独包下来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这句话,听起来简直是小说里的霸总台词。

    颜蕾无语道“江秋池,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顿了顿,她立即声明道“我告诉你第一,我绝对不会做白蔷蔷的替身。第二,我已经有丈夫了,我至始至终只爱他一个人你可别想对我来强的”

    江秋池莞尔颜蕾想到哪里去了他坐在她的床边,解释道“我不是要对你怎样,我只是想带你出国去,躲开蛇哥的视线。”

    颜蕾不解道“那你把我迷晕过去做什么”

    江秋池振振有词道“把你运进船的手段有点不人道,我害怕你会在行李箱里面叫出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好这样做。”

    颜蕾头大了“江秋池,你真的打算把我弄出国”

    “我从来不开玩笑。”他向来说到做到,又告诉她“今晚,这艘船就可以到出海口了再过半个月,我就会带你到新西兰的那座小岛上。到时候,我不会再绑着你。你可以在小岛上自由活动。”

    “靠”

    囚禁ay啊

    颜蕾又急又气。

    苍天啊大地啊

    天灵灵地灵灵,赶快来个人救她吧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忽然有人过来敲门。江秋池的脸色怔了怔,转身站起来,十分警惕地问道“外面什么人”

    “先生你好,这是我们游艇赠送给您的大红袍茶和黑巧克力”外面响起一个甜美的女声来。

    江秋池透过猫眼看了看来者是个年轻漂亮的小服务员,应该是游艇的工作人员。

    “把东西搁在外面地上,你走吧。”江秋池不客气道。

    “好的先生。”

    小服务员搁下了茶盘,转身就走,身影消失在猫眼中。

    江秋池这才打开了门,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以后,才伸手去够茶盘。

    但此刻,颜蕾忽然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咔擦,好像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小心别动”

    江秋池的手停顿了一秒,忽然,那小服务员从墙角冒了出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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