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吃饭。
    顺昌旗下主要经营布、茶、瓷、船和商行五大块,分别由五大管事总领,配以五个账房先生,管事和账房自成体系,直接向东家负责。自魏父开始形成的习惯,每日卯时末,各大管事和账房先生都要到东家府上汇报情况,顺带管一顿早饭。
    魏云熙图省事,直接把饭桌和会桌合并到一起,边吃边说。
    用罢早饭,送走各大管事账房,魏云熙回到小书房,手里是一份经过修改的顶身股契书。这是盛先生会同各大管事和账房先生们一起经过反复商议后达成的共识,现在交由魏云熙这个东家核准。
    魏云熙再次将契书内容逐条仔细研读,欣喜满意的同时,更坚定了决心,专业的事就该放手让专业的人来办。瞧瞧这份顶身股执行规则,不仅细化到了顶股条件、惩罚机制,甚至还极富远见地预见到了身股数额集聚增多后可能出现的产权不清、权责不对等的隐患问题,并给出了相应的预防措施。
    这就是专业性魏云熙再次折服于群体智慧的伟大,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大笔一挥,又增加了一条福利故身股。即享有顶身股的人去世后,其直系家属还可以继续领取三个账期的红利。三个账期,差不多就是十年。
    向榆是魏云熙身边听差的长随,对外事务通常都是他跑腿,魏云熙把新增后的契书交给他,让他送给盛先生,又屏退了云珠,小书房里顿时就剩下她一个人。
    从书格上拿过福公公昨日送来的锦盒,魏云熙终还是没忍住,拨开了锁扣。
    五张画,一只玉壶。
    是锦盒里所有的东西。
    这就是福公公所说的家书
    魏云熙把画铺展开,一一看过,又看了眼静静放置在桌上一角质地莹润的玉壶,忽的心领神会,暗暗啐了一声闷骚。
    江蕴青的画侧重写实,一看就是他沿途所见,视角或骑马或乘船,浓淡勾勒间,山川壮阔、渔舟唱晚、茶寮小憩皆跃然纸上。
    这些景致,魏云熙曾经也亲眼目睹过,如今看着,仿佛又走了一遍。
    站在桌前看着这几幅画良久,魏云熙缓缓叹了口气,将画仔细折起来收回锦盒,目光落到一旁的玉壶上,想了又想,最终将锦盒合上放回书格。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一片冰心在玉壶
    魏云熙坐在临窗的躺椅里,把玩着莹润的玉壶,心里一遍遍反复默念着这句诗。
    当晚,江蕴青离开时骑在马上转身朝她挥手的场景一遍遍出现在魏云熙的梦里,直到她醒来,依然能清楚地记得江蕴青嘴角噙笑的模样。
    于是,正月十五这一天,从魏大姑娘不甚美好的心情开始。
    进宫赴宴,穿着虽然不能太随意,但魏云熙也无意一身珠光宝气争风头,最终选了一套嵌珍珠头面,腰间系了一块雕花玉佩压裙角。
    “脸上的妆是不是太淡了”云珠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不甚满意地蹙起了眉。
    因为在守孝期的缘故,魏云熙的着装由内至外都是素色的,脸上只涂了薄薄的妆,唇色也没点,好看依然好看,但也太素淡了些。
    魏云熙却很满意,对着铜镜调整了一下玉佩,道“我就是去蹭顿饭,犯不着在衣服和妆容上煞费心思,这样就挺好。”
    她一个小小流侯的女儿,蒙受皇上和太后恩宠才有机会参加上元宫宴,席上遍地皇女贵女,争奇斗艳真轮不到她头上,偏安一隅蹭吃蹭喝就行了。
    想到往年的际遇,云珠无力反驳,认同地没有再说什么。
    今年入冬前,魏云熙命人在庄子上建了两个暖棚,种了不少蔬菜,现下正是采摘的时候。天气暖和的时候不在意,如今大冬天里看到这些鲜嫩的青菜,瞬间无比精贵。
    年前魏云熙就往交好的各家送了一些充作年礼,只是当时菜还没长起来,数量少,能送的不多,现下到了采收时候,又赶上上元节,便让胡管事带人将能摘的都摘了,分给各家。
    宫里自然更不能落下。
    “数你最有孝心,想着给朕送东西”听闻魏云熙又给宫里送菜,建宁帝立刻派冯禄过去将她迎过来。
    后面的大举动还得仰仗皇上的提携,魏云熙当然得跟皇上打好关系。
    “就是一些自己家种的菜,胜在新鲜,皇上喜欢就好。”讨好归讨好,魏云熙可不敢大包大揽往宫里送东西,尤其是蔬菜这种吃进嘴里的东西。这两次送菜进宫鬼知道她操了多少心,唯恐一个不慎反而招祸。
    建宁帝一眼就洞悉她心里的顾忌,非但不生气,反而备觉欣慰。这世上自认为聪明的人太多了,殊不知,再聪明的人,一旦沾染了疏忽和傲慢,就难成大器。
    “今儿宫宴,朕就不多留你了,去寿安宫吧。”
    魏云熙行礼告退,出了弘德殿仍有些意外。按例,每年过年的时候宫中都会给京中勋爵之家发点赏赐,今年云阳侯府却没有。自己都上赶着送两回菜了,皇上依然没有半点赏赐,这也太抠门了吧
    心里碎碎念着,魏云熙跟着小黄门往太后所在的寿安宫走,刚到宫门口,就被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给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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