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作的一切,都在为破土而出的那一刻而做准备。
若云学了五年,伤痕累累,付出了太多,这些付出需要更多更多的东西来弥补,若是不够她怎么甘心。
她绝不甘心。
若云是花月楼的妈妈见过最努力的姑娘,她把她当做自己楼里未来的希望。
若云对自己有多狠,没有人看不出来,她曾为了练体态,一遍又一遍地让人监督自己,若是有一丝懈怠就让人拿鞭子抽打她,人不可能一刻都不松懈,凡人总是会累的,所以她要人监督她,毫不留情地打,那鞭子打起人来彻骨的疼,但不会留疤,这也很可怕,因为没有外伤就只有内伤了。
花魁为了身姿,哪怕寒冬腊月会穿着轻薄的衣衫,在冷风中谈笑翩然,若云是姑娘,姑娘畏寒,穿的太薄会抖,会打寒颤,会起鸡皮疙瘩。
那怎么办呢,那就把屋子里的炉子撤了,哪里也不能有暖和的地方,冬日里要穿着单薄在院子里练画弹琴,不能抖,因为一抖画就毁了,曲不成调,那样她就会罚自己不能吃饭,不能洗热水澡,直到画完画,练完琴才行。
五年,她用了五年,把这些学了下来,她用了五年把别人学了十几年才学成的东西学完,压缩自己的时间,锤炼自己的意志,这五年的苦远比她前六年还要苦,苦百倍,苦千倍。
但这些苦有回报,出师那一天,花月楼的妈妈似乎看到了滚滚万金涌进她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花月楼开始给若云姑娘造势,这是花月楼建楼以来最完美的花魁,比之前任诗思轩名动一方的孟诗还要完美,把若云姑娘夸的天花乱坠,似乎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仙人一样。
无数人慕名而来,想要看看那若云姑娘,看看是真有如此完美的姑娘还是花月楼夸大其词,若是夸大那花月楼以后的名声就不好了。
花月楼的妈妈用花月楼的名声做赌,却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那一晚,若云看着那架子上的霜色百褶绵云裙,用价值千金薄如蝉翼的霞锦天丝缎制作,层层叠叠,听说这妈妈花费万金从仙门里求来的,让世上最灵巧的裁缝制作,穿上这件衣服能把若云的所有优势展现地淋漓尽致,纯洁的圣女之花在此刻绽放。
若云伸手细细抚过衣衫,柔软,轻薄,像水一样无丝,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一层一层一件一件,明明穿了很多层却依旧轻薄地像云,这繁复的衣衫却用最简单的颜色和设计,因为简单才能突出主题。
而那个主题,就是若云。
她踩着轻柔而富有韵律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在她缓缓出现在人前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静止了,似乎怕扰了这位谪落凡尘的仙。
她像天上的月亮,清冷,却也像黑暗中的篝火让人忍不住靠近,既疏离又亲和,既疯狂又冷静。
此刻,无数人为她而癫狂。